/br> 王夫人哀叹一声,无奈道:“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那些文臣们恨不能除他而后快,这节骨眼上,他实在不愿意再节外生枝。再说了,先前几次三番,早把过去的情分消磨了个干净,如今又要让他犯难——若不是还有三丫头在,他只怕当场就要恼了。” 薛宝钗也跟着‘慌急’起来:“那要是焦大哥不肯出面,这事儿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 王夫人半真半假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拉着宝钗的手道:“因你母亲曾对他有恩,你母亲与他母亲又情同姐妹,他因此素来亲近你们家,若是你肯出面帮着劝说几句,也或许……” 说到底,王夫人还是不想把事情点的太透,能想到这种托词,已经是她绞尽脑汁的成果了。 这并不是宝钗所期待的,但也在她的预料当中。 因此只是略一沉吟,便肃然道:“为了娘娘,我便去试上一试——不过若是不成,太太可也别怪我。” “不怪、不怪!” 王夫人如蒙大赦,心道只要把二人拉到一处,事情也就算成了七成,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只要能帮你大姐度过这一劫,我方才说的一准儿算数。” “太太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想帮忙罢了。” 薛宝钗还想再假意推托两句,王夫人却怕焦顺等急了,扯住她道:“好丫头,你先跟我回清堂茅舍去,免得他等不及直接走了!” 就这般,婆媳二人拉拉扯扯到了外间。 莺儿正与彩云说话,见状忙起身见礼,顺势又给宝钗打了个眼色。 宝钗见了微微蹙眉,心知她必是又做了什么多余的事儿,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于是佯装没有瞧见,跟着王夫人一路赶奔清堂茅舍。 ………… 焦顺在客厅里灌了一肚子茶水,厕所都去了两回,却迟迟不见王夫人回来,渐渐便有些焦躁起来。 正琢磨着要不要差彩霞去打探打探,看今儿到底有戏没戏,忽就见门帘一挑,王夫人领着薛宝钗从外面走了进来。 焦顺心中大喜,又好奇王夫人到底是怎么把人请来的,难道真就摆明车马要拉皮条不成? 王夫人见他起身相迎,忙道:“畅卿等急了吧?我原想着去去就回,谁知道你弟妹也有话要同你说,因此便多耽误了一会儿。” 说着,侧身让出了背后的薛宝钗。 薛宝钗落落大方的道了个万福,正色道:“娘娘除了能庇护这府上,又何尝不是焦大哥未来的臂助?焦大哥若能雪中送炭助她一臂之力,料来娘娘也必回结草衔环相报!” 一听这话,焦顺和王夫人同时皱眉。 焦顺皱眉的理由就不用多说了,王夫人则是完全没想到,薛宝钗会如此正经八百的请托。 当然了,若是这样就能成功自然是最好。 可是…… “唉~” 焦顺很快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若是因此惹恼了……” “畅卿!” 王夫人生怕他把话说绝了,急忙截住他的话茬,道:“事情好商量、好商量的。” 说着,又指了指西屋禅房道:“宫里的事情可不好在外面乱说,这里面是我以前参禅礼佛的所在,最是清净不过,不如咱们移步去里面说话?” 焦顺看看薛宝钗,抬手道:“妹妹先请?” 宝钗微一矮身:“还是焦大哥先请吧。” 王夫人则道:“同去、同去!” 三个人各自心照不宣,却谁都不肯把事情挑拨。 但王夫人肯定是其中最着急的一个,所以她也是最露骨的一个。 刚一进门,她便转头道:“对了,这屋里没准备茶水,我去把外面的端来。” 通常这种事儿即便不让丫鬟去做,也该是薛宝钗这个做儿媳妇的去做,但她压根不给别人反对的机会,抢着便退出了禅房,将这私密空间留给了宝钗与焦顺。 眼见房门被带上,原本各据一方的焦顺与薛宝钗顿时四目相对。 焦顺一笑,悄声道:“妹妹这是要逼她把事情挑破?” 薛宝钗没有说话,默认了焦顺的猜测。 焦顺当下二话不说,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宝钗的胳膊。 宝钗吓了一跳,待要挣扎呼喊,却见他似笑非笑的停在那里,完全没有继续侵犯自己的意思,不由又是一愣。 但旋即她便在焦顺玩味的目光中恍然大悟,立刻转头看向窗户的方向,见是厚厚的玻璃窗,便毫不犹豫的对着外间呼喊起来:“太太、太太快来、太太快来啊!” 说是呼喊,实则声音也并不算很大,将将只能让外间听到。 王夫人本就心里有鬼,听到这动静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攥紧了拳头却并没有回应,反而默默念起了阿弥陀佛。 可她想装聋作哑,里面的动静却渐渐大了起来,甚至连房门都被狠狠撞了一下,砰的一声吓的王夫人花容失色。 事到如今,里面闹成什么样儿她都能接受,但这样的家丑可万万不能传出去! 这老爷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堵住宝丫头的嘴呢?! 她迟疑片刻,那房门又是咚的一声,便也只好硬着头皮推开半扇门,探头探脑的问:“宝钗,怎、怎么了?” 焦顺讪讪的收回了手,宝钗则是一副钗斜襟乱的模样,红涨着脸冲到门前扯住王夫人的袖子,泪眼八叉的道:“太太,他、他方才、方才……” 她这副样子,分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羞辱,却又羞于说出口。 王夫人暗叫一声冤孽。 看来那下大雪的那天,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