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沃茨回来都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仍像个喝了酒的人一样飘飘然的,汉娜几乎每天都要调侃我一遍,但没关系,她要笑就笑吧,反正我是真的高兴,前所未有的高兴。
刚回英国的时候,我确实没奢望能和乔治有多少交集,如今跟他渐渐熟络,我发现自己愈发期盼与他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果然人性都是贪婪的,我也不是个例外。
这段时间我对乔治的“欲望”许是表露太过,弗雷德找来时那副我已经看透一切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否认也是无用。
所以当弗雷德说出“埃莉诺,你喜欢乔治对吧”,我并没有立马找到话语反驳他。
不过我的内心还是慌乱了,甚至不敢正眼看向弗雷德。如果说弗雷德都看出来了,那乔治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梅林啊,我感觉自己的心态要爆炸了!
虽然弗雷德像是会读心一样宽慰着:“别紧张,都说旁观者清嘛,乔治未必能看出来,不过就算他猜到了也没关系,他继续与你来往说不定他正乐在其中呢。”
但我怎么可能淡定得下来!
猜到了也没关系?会没关系吗?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我紧张地问。
“也不是,只不过我和他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但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是两回事。不过吧,我是挺希望你能和我兄弟有发展的,看他形单只影那么久怪可怜。”
弗雷德笑意盈盈,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我满脑子都是如果乔治真的知道我喜欢他了该怎么办。我心里想和他更进一步是一回事,现实似乎又是另一回事了。
万一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呢?万一他只是想和我维持友好关系呢?
我闷声道:“乔治只把我当朋友……”
“他这么跟你说的?”
我摇头,弗雷德笑得更开了:“你别钻牛角尖,他没说你也没问,怎么就知道他只把你当朋友了?反正在我看来你们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上就别搞藏着掖着这一套了对不?”
这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要是弗雷德知道我都已经藏着掖着有十年之久,会不会后悔今天来找我这个无可救药的人聊这番话?
这时候的弗雷德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看你们还是缺了点推波助澜。”
我神色大骇:“你要做什么?”
“噢,你别那么大声,我只是小作分析而已。”他装作被我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张着嘴,眼神却是淡定得很。
见我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耸耸肩说:“不逗你了,我出来有点久就先回去了,晚点再和乔治过来喝酒。”
弗雷德挥手离开,而我久久站在原地,千万个怎么办蜂拥而上缠绕在我的胸口,思绪早已乱成麻。
之前我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想要和乔治更进一步的?现在我的心里就像有个小小的人在跳脚,冲我发难,向我质问。乔治如果已经发觉我的秘密,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认为我不自量力?会不会觉得我的接近是有预谋的?会不会就此疏远我?一想到这些问题,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脸色变得煞白。
我心不在焉地度过了这煎熬而漫长的白日,入夜后极速的心跳就没能平复下来过,直到双子的到来,它甚至强烈到我几近昏过去。
“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乔治注意到我的异样关心地问。
心病也算是不舒服吧?
我舌底泛起一阵酸涩,说不出话来,只好怏怏地点头。
站在一旁的汉娜插话:“她今天一整天都这样了,我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或者吃点缓和剂什么的,她又不肯,如果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我估摸着要么心病,要么就……嗯……女生的……对了,你们喝点什么?”
乔治微微一愣,回道:“麦……芽威士忌,谢谢。”
“我要一杯朗姆酒特调,就上次霍尔调的那杯红色的。”弗雷德眨眨眼睛,转而看着我问:“心病?你是有什么想不通吗?”
我赶忙否认。
他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胳膊,仿佛语重深长:“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妨和我们说说,指不定立马就豁然开朗了。”
“我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后半句话我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难不成弗雷德所谓的推波助澜就是想逼我自曝秘密吗?我忙给他使眼色,他却一脸无辜,用眼神嚣张地与我的碰撞。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力,这个和乔治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怎么会让我头痛不已?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乔治问,“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当然没有!”我下意识回道。
乔治表情怔了一下,笑说:“那不知你们眉来眼去是在交流什么?”
我没想到乔治会问得如此直白,而且眉来眼去这种词不该用来形容我和弗雷德吧?
不等我斟酌完回应的词藻,弗雷德已经大笑了起来:“怎么了兄弟?难不成只准你和埃莉诺眉目传情吗?”
我差点就被一口气噎着。
他们兄弟俩的用词非得如此吗?
乔治挑了挑眉,正巧汉娜将酒送了过来,我趁机溜到后厨,捂着的胸口试图缓解惊慌失措的心跳。
我可不敢听乔治接下来的话,大概是反驳吧,他总不可能欣然接受这样的形容。眉目传情……怎么可能呢,作为当事人,乔治看向我的眼神从来都是寻常不过的,我既然深知又何必当面听他否认与我有情,那只会在我的心口划上一刀。
我躲在后厨也有好几分钟了,却还是迈不开步子走出去。其实从刚刚的几句对话还有乔治对我如常的态度可以判断,他是大概率不知道我喜欢他的,这让我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感到一阵失落。
“你该出去了,那两兄弟一直问起你。”汉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靠在岛台边环抱着双臂,“你是怎么了?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一直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将早上与弗雷德的交谈还有自己心中的顾虑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