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脸上表情,沈忆宸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他今日其实是刻意来晚的。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成国公府舞弊传了有些时日了吧,自己这个三元案首被质疑不少吧,眼红的、挑事的,那更是不计其数吧。 而这些传播主力,就在今日这群等候的新科秀才中。 好,很不错,之前跳的多欢,今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候着,就凭我是院试案首,是今日筵席主角! 所以说很多时候沈忆宸低调,也不屑于没事就找个人装装逼什么的,那是时机未到。 既然要装,就找准时机把这个逼装到满分,有什么方式能比今日这种,让应天府甲子年新科秀才们,恭迎左右更大的逼? 人,保持谦虚态度是种好习性,但是不能让他人忘记了你还有张狂的一面,否则各路牛鬼蛇神会如同苍蝇一般络绎不绝。 “让各位仁兄久候,实属抱歉。现在中门已开,进去吧。” 沈忆宸态度非常恭敬,甚至抬手做出来一个请的姿势,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踏出脚步先行。 原因依然没变,科场规矩榜首先行,沈忆宸都没进门,谁敢抢这个先? “沈兄,你既是案首,还请走第一个。” “对啊,沈案首请先行。” “沈兄,请。” 其他新科秀才们,也不是不懂规矩,有些对于沈忆宸心悦臣服的,主动侧身让出一条道,让他先走。 “既然诸位仁兄大气,那在下也就当仁不让了。” 沈忆宸说着最客套的话,却做着最傲气的事情。只见他昂首挺胸踱步前行,完全把其他新科秀才当作迎宾一般,跨过门槛走入学政衙门,只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见到这一幕,之前一些久候有怨气的士子们,这下更是憋屈的肝痛。 如若沈忆宸表现的张狂还好,至少能抓住一个目中无人的把柄,直接开怼。 偏偏沈忆宸谈吐言语客气无比,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沈忆宸这种举动只要不傻的,就明白是刻意而为。 摆明告诉众人自己不好惹,以前传的谣言跟添的堵都还记得,现在算是给还回来了。 “案首真是好风光啊。” 看着沈忆宸走远的背影,终于有一名年轻士子打破了沉默,用着羡慕语气说了一句。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一年前这个婢生子,还被众人轻视嘲笑,今日却可以独领风骚?” 旁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秀才,听到后用着感慨语气回道。 他也考了数届童子试,很清楚沈忆宸的那些过往,就愈发感到人生变幻莫测。 “别感慨了,进去吧,你这个年纪还能取中秀才不错了。” “也是,进去吧。” “陈兄,请。” “请。” 余下的新科秀才们,在沈忆宸跨入中门后,跟着进入了学政衙门。 唯独之前揶揄过沈忆宸的那群人,依然站在门口脸色难堪。 “呵,还真是晚到给我们来个立威。” “不过是一案首,不知道的还以为连中三元!” “东海,现在沈忆宸都骑到脖子上来了,这你还能忍吗?” “考题泄露事件不明不白,还有跟孙提学关系不清不楚,这种案首我不服!” 留下来的众人可谓义愤填膺,沈忆宸态度都已经骑脸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来? 于是他们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徐东海,一方面是这小子年少轻狂沉不住气,喜欢出这种头。 另外一方面,就是徐东海背景深厚,学识上也没什么水分,绝大多数情况下压得住别人。 只是很遗憾,他们这次找错对手了,徐东海迎着众人目光一言不发,直接迈动脚步跨过门槛石,完全没有迎合向沈忆宸发难的意思。 怎么回事,就连徐东海都惧怕他沈忆宸了么? 这一幕让很多拱火的士子感到大失所望,如若就连徐东海这样“豪强势力”都退了,那应天科举届,不是让他沈忆宸只手遮天了? 对于众人心中怎么想的,徐东海其实也很清楚。 以往不用拱火他都敢出来挑事,一是年纪太小性格确实比较冲动,自小的神童名号加上身世背景,导致过于心高气傲。 另外就是徐东海也不傻,知道出头很容易抢占风头,在别人心中肃立威望。文坛领袖这种名声,平日里看似作用不大,关键时刻可是能引导舆论走向的。 特别到了明末各路学派的大佬们,哪怕身上没有功名在身,下至州县,上至六部内阁,见到他们都客客气气,这就是文坛领袖的威力。 不过连续的惨败,以及院试结束后叔父徐琦的话语,差不多已经让徐东海明白了一个现实。 那就是现在的沈忆宸,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轻视的婢生子了。无论应天府文官集团,还是武将勋戚中,都有着很高的好感度。 又有成国公朱勇的血脉背书,来日必将平步青云! 后面这句是叔父徐琦的原话,所以在等候过程中面对其他昭文书院同窗的怨言,徐东海始终低调应对,没有过多参与。 当对方的实力跟阶层,已经不输于甚至超过你的时候,再去盲目挑衅,就等同于找死。 徐东海只是年纪小比较冲动,并不蠢。 沈忆宸从中门而入,走进了学政衙门。说实话他穿越来到大明差不多一年了,除了自家院门外,还是第一次走高宅大院的正门。 如若不是小三元案首,光靠一个秀才功名,别说是走大门了,正常情况下连学政衙门的门都进不来。 难怪古代很多小说剧本中,把状元游街给推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原因就在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