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英姿,恨当时未能与之深交!” “解元郎深明大义,不畏强权署名上疏,在下敬佩不已!” 各方恭维声音不断袭来,沈忆宸也只能面带微笑的拱手行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谦虚,不会有得意忘形的印象。 他的这番举动,更是引发了很多不太熟识的举子好感,要知道自古文人相轻。特别有些年少成名的英才,那更是眼高于顶不把旁人放在眼中,如沈忆宸这般谦虚低调的真是少有。 只是这些称赞声音,听到另外一些人的耳中,就堪称无比刺耳了。 贺平彦等人就站在了沈忆宸的身后,那日雪聆阁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如同一根刺般深深扎在了心中。 要知道共兴社在京师年轻士子群体中,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旁人想要加入都不可得。结果给区区婢生子安排一场鸿门宴,不但被打脸拒绝了,甚至动手后都被反杀! 这等奇耻大辱,如何能忘? “不畏强权?哼,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孙绍宗看着沈忆宸受到追捧的场面,心中眼红嫉妒之下,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并且这句话的声调明显过高,还让身旁不少人给听到了。 咋一听到这句话,许多顺天府的举子就感到不服,要知道大司氏事件,顺天府的很多学子可是亲身参与者,乃至叩阙鸣冤跪在雪地的上千人中,这里面也有不少。 沈忆宸当时的行为举止,他们是看在眼中的,谁能有这么大的勇气面对锦衣卫主持大局? 又有谁敢领头叩阙,并且署名上疏得罪王振的? 甚至沈忆宸为了顾全大局,保护众学子,连众人联名上疏都拒绝了,把后果一己之力承担了下来。 此等大仁大义之举,谁敢妄言沈忆宸沽名钓誉? 所以很多士子立马就准备反驳,但是当看到对方是会昌伯之子后,话到嘴边却不敢出言,只能强压下自己的不满。 毕竟这可是皇太后的亲弟弟,实打实的当红外戚,一般人压根得罪不起。 不过人群之中,也有敢于仗义执言者,只见一名身形有些干瘦的举子站了出来,拱手朝孙绍宗说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在下亲眼所见沈解元为了吾师奔波疾走。上不惧权势,下不畏鹰犬,何来沽名钓誉之说?” 孙绍宗本来就在眼红的气头上,见到居然有人敢跳出来反驳自己,破口大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质疑我?” “在下乃国子监学子周洪谟,深感沈解元之恩!” 有了人带头,并且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周围不满的举子们也开始纷纷附和。 “没错,沈解元的作为我是亲眼所见,绝对没有任何虚假!” “大司氏特赦后病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如若不是沈解元相救,恐怕……” “在下也是国子监的监生,沈解元之恩铭记在心!” 面对身旁越来越多的人为沈忆宸说话,孙绍宗一张脸铁青无比,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京师文人士子心中,已经有了如此的人气跟地位。 同时贺平彦脸色也无比难看,他创建共兴社并且担任社长,就是想要成为京师乃至天下的文人士子领袖,这样对于自己日后仕途执掌权利,有着莫大的好处。 结果现在却发现,沈忆宸隐隐约约有了京师年轻士子领袖的迹象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绍宗,把沈忆宸上疏内容说出来,让众人看看他的真面目。” 沈忆宸的上疏内容并未公开,目前只有通政司、文书房官员,以及极少数的朝中大臣知道,其中就包括会昌伯。 理论上这种上疏内容不属于机密文件,没什么好保密的,不过因为事关王振跟国子监祭酒,就算官员看过也不敢随意泄露出来,所以顺天普通文人士子们自然无法得知。 在他们心中,下意识的认为沈忆宸上疏内容,肯定是痛斥王振这种阉贼奸臣,奏请圣上明察帮大司氏洗刷冤屈。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忆宸如今得到极高评价跟敬重的原因,毕竟他这种奏章递上去堪称自寻死路。 读书人重气节、轻生死的士大夫精神,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他们得知沈忆宸压根没有批判王振的意思,就不知道物极必反之下,评价会不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了。 “这内容能说吗?” 孙绍宗好歹也不傻,明白没流传出来,自然是没人敢说。 别人怕得罪王振,莫非自己就不怕了? “你乃会昌伯之子,当今皇太后亲弟弟,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你愿意看着沈忆宸这种沽名钓誉之辈,受到万众敬仰?” 贺平彦再加了一把火,此时堪称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撕下沈忆宸伪善的面具,那么他在文人士子心中的风评,必然无法翻身! “好,那我就告知世人,沈忆宸阿谀权势,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下定决心之后,孙绍宗也算是豁出去了,直接把沈忆宸奏章的核心内容都给说了出去。 一时间,全场哗然,那些刚才还帮沈忆宸说话的举子,此时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解元郎,所以你并未痛斥阉贼,帮助圣上以正视听?” “也就说现在陛下依然受到奸臣蒙蔽,沈忆宸也并未得罪王振?” “难怪不让吾等联名,原来真是欺世盗名之辈!” 就连站出来仗义执言的周洪谟,此刻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把目光看向了沈忆宸问道:“解元郎,这是真的吗?” “真的。” 沈忆宸一脸的平静,从他选择单独上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人拿这个说事。 原因很简单,世人都喜欢追求所谓的圣人光环,容不得一丝的污点。 今日能把你捧的有多高,说不定明日当你落魄了,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