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走了进来,王山脸上流露出一抹轻视的表情。就这个年轻举子刚才居然还想要跟自己理论,真是活腻歪了,只要多说出一个字,就立马把他给押解到锦衣卫诏狱里面,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有些人得罪不起。 面对王山这副表情,沈忆宸也不以为意,当做没有看见一般。他可不是什么极易冲动的愣头青,该隐忍的时候就要选择低调,毕竟来日方长。 就在此时,京师花魁秦流霜迈着莲步赶了过来,见到是王山之后立马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王公子。” 看见秦流霜到来,王山脸上立马流露出一副猪哥模样,甚至干脆靠过去把手搭在花魁肩膀上面,色眯眯的说道:“许久未见,秦大家愈发漂亮了,今日可得玩的尽兴。” 秦流霜的眼角闪现过一道厌恶神情,不过很快换上了职业性微笑道:“妾身当然得让王公子高兴。” “好,那就请秦大家与我一同进屋。” 王山就这么搂着秦流霜,准备朝着包厢内走去,不过在经过沈忆宸身边的时候,秦流霜却微微欠身行礼道:“许久未见,沈公子近来可好?” “多谢秦大家挂念,在下很好。” 沈忆宸微笑着拱手回礼,他其实对古代的青楼女子并无多少偏见,这与现代的笑贫不笑娼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为一个有得选择,另外一个,几乎没得选择。 “沈公子尽兴,妾身先进去了。” “请。” 听着秦流霜跟沈忆宸的对话,王山神情不太好看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子,能与京师花魁搭上话。 于是嫉妒心理上来,他恶狠狠的瞪了沈忆宸一眼,就在准备发难的时候,秦流霜拉扯一把说道:“王公子,今日雪聆阁到了一批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可要好好品尝一番。” 美人相邀共饮美酒,王山瞬间心都化了,立马笑眯眯的点头道:“好,好,就依秦大家所言。” 说完之后,也不再管沈忆宸,一行人走进了包厢。 “呸,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许逢原满脸不忿的吐了口唾沫,这货无非就是有个当权阉贼的大伯,不知道得意什么。 这次反倒是沈忆宸冷静下来了,他仅仅笑了笑,拍了下许逢原的肩膀,两人也进入到包厢。 因为所谈之事较为隐秘,所以沈忆宸并未叫歌姬舞技作陪,许逢原继续说起了关于叶宗留等福建矿工的事情。 这一次与倭奴的贸易尝到了甜头,他们下一步打算扩大规模,只是这样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将增大。毕竟如今还未到隆庆开关的年代,海外走私可是重罪,一旦被官府察觉将面临水师的围剿。 另外就是倭奴奸诈信用较低,难以保证他们不会生出“黑吃黑”的想法,福建矿工在海上并无力量,等同于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听着许逢原的描叙,沈忆宸面露难色,确实所说的都是比较棘手问题。 想要保证海外贸易的利益,所倚仗的无非就是船坚炮利,想要得到倭奴的臣服,就得把剑锋抵在他们脖子上。 如今距离宣德五年(1430年)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才过去短短十来年而已。宝船图纸什么的,应该还保存在档案库中,并且制作船只的工匠都存活于世,想要再复制下西洋的盛况并不难。 难点就在于,如何做到说服满朝文武官员跟皇帝。 要知道郑和下西洋更多在于国力展示跟政治意图,维系庞大的船队需要极大的财力支撑和消耗,纯属一个亏本买卖。 想要改变朝局的观念,首先就得赚钱,什么儒家的仁义道德都放一边,进行资本主义的血腥原始积累。这点只有位高权重之人去强行推动,自己目前远远达不到这个层级。 没办法做到上层的转变,从下层起步私自造船也不太靠谱。 造船工业可不像深山老林里面挖矿那般隐秘,必须得有固定的场所跟良港,还得有足够的原材料和工匠。这般大张旗鼓的行事,如若上面没有保护伞罩着,恐怕是嫌命太长。 “暂且先隐忍下,与倭奴进行小批量多次的贸易,不要怕麻烦。” 思索再三,沈忆宸也没有想到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在现有基础上把贸易风险给降到最低。 “在下明白。” 许逢原郑重点点头,他也知道此事过于为难,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等沈忆宸在朝堂之上执掌大权才行。 就在沈忆宸与许逢原谈话的时候,隔壁包厢里面时不时传来了王山等人的喧嚣声音。毕竟古代建筑都是以木制结构为主,可不像后世那样有厚实的钢筋混泥土材料,隔音效果实在有点差。 就在此时,王山包厢传来了一道拉门声音,同时歌姬舞技的奏乐也暂停了下来。 “他娘的,谁敢这么大胆当街张贴我大伯的罪证,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山一声怒吼,就连隔壁包厢的沈忆宸都听的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沈忆宸还听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回禀道:“佥事大人,下官经过追查,发现大概率是锦衣卫狱卒王永所为。自从刘球那桩事情过后,王永就时不时处于疯癫状态,说有人要找自己偿命。” 历史上刘球肢解惨死之后,流传出许多轶事典故,最著名的就是主谋锦衣卫指挥使马顺的儿子,疯癫的自认为刘球,抓住他爹头发拳脚相加要求偿命。 还有行刑的几名锦衣卫小校,也因各种原因亡故。至于这身亡原因是被阴魂索命,还是被杀人灭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永也是诏狱的当事人之一,历史上的正统十年他历数王振罪状,以书揭于通衢。后来还亲自到了王山的宅邸揭发其罪,结果被当场逮捕入狱。 刑部判处他妖言惑众之罪,论斩!明英宗朱祁镇还觉得不够出这口恶气,再加码判处磔刑,不必覆奏。 “王永这个疯子,常日里看他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小爷也没当回事。既然想要找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