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阿牛看到沈忆宸接过请帖后脸色就变了,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让车夫准备下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不管是何原因,如今请帖已经收到,自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根本就没得选择。 但是沈忆宸隐约觉得,应该跟王山的罪证关系不大,否则自己收到的就不是请帖,而且锦衣卫的传票了。 “知道了,宸哥。” 阿牛也意识到事情肯定是有些严重,不然以沈忆宸的定力,很难会面色如此凝重。 所以他不敢耽搁,立马跑出小院,通知公府的车夫准备好马车。 王山请帖约见的地点,就在他的府邸,距离成国公府并不远,都处于内城西北部的勋戚贵族住宅区。 沈忆宸坐着马车来到此处,望着恢宏奢华的府邸大门,内心不由感慨此时王振的权势。一个区区正四品武官侄儿,住宅规模档次不输于一般的勋戚了,实在有些过于张扬。 向门房展示了一下请帖,沈忆宸立马就被请到了府内,穿过庭院来到正厅位置,却看见一名身穿朱红色蟒袍的中年男子,站立于大堂的正中! 明朝出了常规的官服,为了彰显皇帝的恩宠,还有四种不同的赐服。按照级别高低,分别为蟒袍、飞鱼服、斗牛服以及麒麟服。 其中麒麟服也是勋戚驸马的公服,成国公朱勇一旦有正事上朝,就会身穿麒麟服。 《明史·舆服志》记载:“赐蟒,文武一品官所不易得也。” 这就话就意味着,哪怕文武一品大员,想要获赐蟒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贡献突出,位极人臣的巅峰权臣,才有资格蟒袍加身。 正统年间处于明朝前中期,赐服还没有泛滥,获得蟒袍尊荣的屈指可数。 王山府邸里面能有资格身穿蟒袍者,理论上只有一人,他就是王振! 果然随着沈忆宸靠近,看清楚这名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如此偶然的情况下,见到大明背地里的最高掌权者! “晚生沈忆宸,拜见王公公!” 没有丝毫犹豫,沈忆宸就向眼前的中年男人行了个大礼。这并不是他膝盖软,而是目前王振权势滔天,就算贵为公侯勋戚,见到他也得行大礼口称翁父。 自己这种小虾米敢装逼,生杀夺予完全就是在王振的一念之间! 甚至可以更为夸张一点说,如今的大明朝局你得罪皇帝,可能都会网开一面捡回一条狗命。你要是得罪了王振,那是必死无疑,皇帝也不会保你。 并且沈忆宸在称呼上还耍了点小心思,就是他自称晚生,这蕴含着晚辈学生的意思。 王振这一辈子,最骄傲的身份当属帝王师,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投其所好。 看见沈忆宸直接就猜出了自己身份,王振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笑容道:“会元郎果然聪敏机智,一眼就认出了咱家身份。” “晚生愧不敢当,是公公身上蟒服过于显眼,想要不知都难。”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沈忆宸并没有故作玄虚,反而如实相告。 他的这番“朴实”作派,让王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上疏中有着拳拳之心的士子,言语就是比较诚恳真挚。 “会元郎心中是否好奇,为何会在此处见到咱家?” “晚生心中确实好奇。” 沈忆宸这句回答并没有什么小心思,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王振,对方又想找自己做什么。 “陛下昨日观阅杏榜,对于会元郎可是着重提了几句,言语中颇为欣赏。” “咱家也看过会元郎关于大司氏的上疏,里面内容可谓记忆深刻。于是就借王山之名,想看看沈会元到底是何样的青年才俊,今日算是得偿所愿了。” 本来沈忆宸听到明英宗朱祁镇欣赏自己,心中还忍不住有着一股暗喜,结果接下来就听到事关国子监祭酒的上疏,瞬间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王振这番话到底是称赞表扬,还是隐约蕴含着威胁意味,沈忆宸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心思。 “怎么,沈会元领衔上疏都敢,如今是怕了吗?” 可能是察觉到沈忆宸情绪上的变化,王振阴森森的又补充了一句,这句话的威胁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沈忆宸本来还想着认怂,整些小心思去讨好王振,先把今日这关给过了。 现在看来,对于王振这个段位的高手,在绝对力量差距面前,什么计谋手段都毫无意义。 “上疏为公,惧怕为己,并不冲突。” 沈忆宸面带苦笑的回了一句,王振要是铁了心来寻仇报复的,自己认怂也没用,于是态度就硬气了许多。 “好一个上疏为公,惧怕为己,会元郎真是能屈能伸,比咱家想象的更有胆识。” 沈忆宸虽然表现出一副很怂的样子,但很多事情是需要对比,才能展现出差别的。至少在王振的眼中,见过无数比他卑微谄媚千百倍的人。 一个年仅十八,并无任何官身的年轻人,面对自己威胁没被吓的屁滚尿流,还能说出这番言语,堪称是铮铮铁骨都不为过。 “今日咱家过来,并不是为了上疏之事,而是认为会元郎才华横溢,有状元之资。” 试探到了这步,沈忆宸的进退有度,已经达到王振认定的标准,他也开始说正事了。 今日王振出宫面见沈忆宸,就是想着把对方招揽到自己麾下,日后成为党羽中的一员大将。 客观来说,目前阉党并不缺人,朝廷内外有着无数想要巴结王振的官员,只要放开了收,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是这种官员,无一不是没有本事的阿谀奉承之辈,抱大腿贪污腐败有他,办正事了就完全指望不上。特别是面对还未陷入党争的文官集团,王振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