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自己背后这些小动作,会很快被沉忆辰发觉,到那时可就惨了。 “简长史过谦了,功是功,过是过,本官不会混淆的。” 沉忆辰笑着宽慰了一句,现在简宁还有大用,他也不想过于“压迫”对方。 “另外本官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托简长史帮忙。” “佥宪尽管吩咐,下官定竭尽所能。” “简长史把今日面见本官的事情忘记,如常前往鲁王府,把张骥要你说的言语告知王爷。” 什么? 本来还有些畏惧的简宁,听到沉忆辰的话语后,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对方。 张骥的“诬告”要是告诉王爷,那就得要了沉忆辰的命,总不可能是活不耐烦了吧? “佥宪,若是告知王爷,后果恐无法预测。” “本官要的就是无法预测!” 沉忆辰收起了脸上笑容,迸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巡抚张骥的想法不谋而合,光靠着不法弹劾鲁王朱肇辉,哪怕涉及到数万阳谷百姓的生死,朝廷处罚可能依旧不痛不痒。 想要真正的让鲁王朱肇辉,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只有“谋逆”这一条罪名可用。 既然对方没有谋逆,那就让他做出谋逆之事。 行刺朝廷钦差御史,这就不是什么“诬告”了,而是真正的谋逆不轨! 听着沉忆辰的话语,简宁心中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这家伙是真的打算对付鲁王! 但问题是,鲁王就藩封地四十余载,跟沉忆辰之前没有任何的交集,更不可能有什么血海深仇。 一个朝廷外派治水的佥都御史,为何偏偏要跟大明亲王过不去? 哪怕心中好奇万分,简宁终究没有这个胆量,去向沉忆辰问明白。 只能拱手道:“下官明白,就按佥宪吩咐行事。” “去吧。” “下官告辞。” 说罢,简宁就迈着沉重的步伐,退出了沉忆辰的房间。 他意识到自己卷进了一场神仙打架中,罪名后果要远超之前的假冒官船。 如果让简宁再选择一次,他宁愿早早被伏法认罪,也不愿像如今这般担惊受怕。 看着简宁走远,卞和这才开口说道:“东主,你这是想要以身作饵?” “没错,我不做这个饵,鲁王就不会行谋逆之事。” “可是鲁王在山东地界根深蒂固,如果想要行刺的话,很有可能防不胜防!”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于鲁王这种地头蛇与强龙结合一体的大明亲王而言,他有着各种无法预测的手段,去对付沉忆辰。 就算身边有着苍火头等矿工,以及调来的东昌、泰安二卫,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卞和不知道是该说沉忆辰年少轻狂,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事情普天之下,也就他一人敢这么做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完这句话,沉忆辰脸上却流露出一丝落寞神情,然后低声说道:“我没有其他的方法能扳倒鲁王了。” 自己能用杖毙的方式惩处孟安维,为阳谷县河湾处数万差点被“围杀”的灾民出口恶气。 自己还能用整肃吏政的方式,去弹劾山东布政司官员,为山东受灾的五府之地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沉忆辰在大明的体制环境下,没有任何办法对抗“家天下”的皇权,为三省八府之地的百万流民,惩治真正的罪魁祸首鲁王! 挖掘黄河大堤引发水患,造成了数万人的死亡,上百万人流离失所,却无法去追究他的任何罪行,这是件多么悲哀跟可笑的事情。 所谓的公道正义、朗朗乾坤,在皇权宗室面前不堪一击! 既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打破规则,那么沉忆辰就只有利用“魔法”去打败“魔法”,甚至不惜以身作饵。 谋逆,就是惩治鲁王的唯一罪名! “东主,这样做值得吗?” 卞和明白了沉忆辰心中所想,可他依旧感到惋惜。 沉忆辰放弃京师大好前程,并且已经为了百万流民,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鲁王身份,乃大明王朝不可触碰禁脔,沉忆辰真要为了还天下一个公道正义,哪怕身处险境也要去行“诛王”之事吗? 这等热血举动,在卞和看来不过是蜉蝣撼树,改变不了本质。 “卞先生,当你为了福建矿工寻求一条生路,放弃功名仕途的时候,可想过值得二字?” 这句反问让卞和哑然,他曾经也做过此等“热血”,或者说“愚蠢”的举动。 那时候的自己,同样没有考虑过是否值得。 “东主心意已决,属下自不便再阻拦,可此事能否再从长计议。山东万民需要的不仅仅是迟到的正义,还有未来的期望。” 卞和没有把话说透,沉忆辰如若遭遇不测,治水之事就此停滞,河工大业谁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 逝者已矣,生者才是未来,沉忆辰肩负三省八府百万流民生的希望! “不知卞先生是否听说过一句名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的。” “没有我以身作饵,鲁王不可能上钩,再如何从长计议都没用。” 言罢,沉忆辰嘴角突然出现一抹玩味笑容。 “这还是便宜兄长教我的呢。” 没错,沉忆辰这么做,某种意义上是受到了朱仪的启发。 当初朱仪以自服毒的狠辣,把公爵夫人林氏拖下水,完成了复仇。 这一幕给了沉忆辰很大的震撼,时至今日依然记忆犹新,让他也感受到了古人计谋的恐怖。再也不敢狂妄的认为自己拥有历史上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