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妖邪不除,这个口子就堵不上,谁去谁死!” “佥宪治水尽力了,奈何天意如此,决口恐怕堵不上了。” 妖魔鬼怪? 这话听到沉忆辰的耳中,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可是在大明的老百姓心中,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事件,就下意识妖邪作祟上面靠。 民力们的议论,不仅仅是沉忆辰听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县丞姜沛同样听到了。 “佥宪,要不我们找来三牲贡品祭祀河神,看看能不能安抚下把决口堵上?” 姜沛小声给了句建议,以往官府遇到这种无法解释的事件,都由主官来祭祀一番,安抚各方“神灵”。 “可笑!” 听到这种建议,沉忆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看着眼前心有余季的官吏跟民夫们,用着铿锵有力的语气大声说道:“早在上古时期,面对洪水泛滥,大禹没有束手待毙,更没有求神拜佛。” “十三年时间,三过家门而不入,做到了人定胜天!” “本官从不相信什么天意不可违,更不相信河中有什么妖邪存在。诸位同僚以及父老乡亲,可有信心与本官一同封堵决口!” 沉忆辰很清楚,一旦陷入了鬼神之争,那河堤上出现任何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成妖邪作祟,极其打击治水士气。 必须要重塑官吏跟民夫封堵决口的信念,华夏的历史上,从来都不是鬼神决定命运,而是事在人为! “下官愿与佥宪一同封堵决口!” 几乎就是在瞬间,主簿陈涛做出了回应。 他谋略了十几年的治水策,说穿了做的就是人定胜天之事,何需畏惧妖邪鬼神? “是下官妄言,有佥宪治水,何愁决口不封?” 姜沛同样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祭祀河神事小,可没有效果的话,那对于众人信心打击无法估量。 当治水民力相信这是天意注定,就再无封堵决口的意志,单单靠着后备围堰,是无法挡住更大的洪峰。 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状元公可是文曲星下凡,天上的身份还会怕了妖邪作祟?” “哪有鬼怪敢惊扰状元公,恐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状元公说能封堵决口,就一定能堵上!” “说的没错,状元公来到山东治水后,可有一件事情言而无信?” “乡亲们加把劲,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堵不上决口!” 之前还各种忐忑的民力们,在沉忆辰这个“状元公”身份的激励下,重新燃起了封堵决口的斗志,不再畏惧虚无缥缈的“鬼神”。 不过沉忆辰并未就此松懈下来,他很清楚堵不上决堤口,更多在于水流速度变快,投放的沙包石块瞬间就被冲走。 想要解决这个难题,就必须使用破釜沉舟的手段! “姜县丞,去上游征调几艘船装上石块泥土,然后行驶到决口处自沉。” 既然沙包石块会瞬间被冲走,那沉忆辰倒想看看“沉舟”能否填上这个“无底洞”。 如果一艘不够,那就两艘,再不行就三艘、四艘…… 山东地界可能别的东西都紧缺,唯独黄河、运河、清河上面不缺船,用沉舟去砸,沉忆辰也得把这个窟窿给砸实了! “下官明白!” 姜沛可能创造力欠缺,执行力却一点都不缺。 领命之后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用弄来了七艘满载石头泥土的船只,系上绳索之后数百民力拉扯着,就如同纤夫一般拖拽到了决口处。 与此同时数十名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汉子组成敢死队,同样身上系上绳索后,就跳入凶勐的洪水中凿穿船底。 一艘满载船只沉入水中后,并且掀起太大的波澜,彷佛这个决口真就是个无底洞。 第二艘、第三艘、一直凿沉到第五艘,决口处终于冒出了一道尖尖的桅杆,人群中也响起了剧烈的欢呼声音。 “冒头了,冒头了,这个无底洞终于给填上了!” “果然还是得靠状元公,什么妖邪鬼怪都不敢近身。” “状元公都说了人定胜天,你还在这妖邪鬼怪。” “是我说错了,以后状元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七艘沉船入水,不仅仅是填上了大窟窿,民力们趁此机会赶紧把沙袋跟石块继续投入水中,更是彻底堵上了沙湾的决堤口。 看着曾经汹涌倾泻的洪水,变成了涓涓细流,沉忆辰这才重重的长舒一口气,张秋镇的历史没有重演! “佥宪,我们成功了!” 陈涛脸上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狂喜,他书写治水策的十几年来,见到过无数次山东境内黄河决堤,从未有过在汛期就封堵上的先例。 往往是等到枯水期再行封堵补救,百姓田地庄稼经过这半年浸泡之后,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可以说沉忆辰,创造了山东治水的历史! “佥宪,下官算是真正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事在人为。” 姜沛的脸上却是写满了感慨,去年张秋镇决口后,他曾跟着到来的布政使洪英,一同去封堵决口过。 相比较这几日场景,那时候封堵工程可以用一地鸡毛来形容,哪怕没有遇袭事件,治水也不可能成功。 曾经姜沛认为,决口乃上天注定非人力所能及,现在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可别高兴太早,最高峰的大汛还未来临,整个沙湾堤坝还得加固。” 沉忆辰却没有属下的震撼,毕竟这种决口放在后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更担心沙湾堤坝的现状,会不会是山东数百里黄河大堤的缩影。 “下官将全面巡查堤坝,确保溃堤之事不再发生!” 听到陈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