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谁能想到这一次,内阁与翰林居然出现了内部纷争,自己这个看客天官,成为了决定性因素。 思索片刻,王直心中便做出来决定。 “本官认为有些时候年轻气盛,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如若没有那一股少年意气,又岂能恪守文人本心?” 王直年初经历过诬陷的牢狱之灾,对于王振有着一股恨意,同样也有着一股无奈的畏惧。 皇帝的包庇徇私,几乎让王振立于不败之地,满朝文武更是慑其淫威,不敢与之抗衡。 毕竟脑袋只有一个,谁出头谁死。 想来想去,百官之中唯有沉忆辰这小子,有这个勇气去忤逆王振。 不管他担任经延讲官最后结局是好是坏,至少现在能依靠着背后的勋戚集团,平衡下朝堂逐渐失衡的局势。 哪怕王直最初的目标,是扶植自己的外甥贺平彦上位,此时都不得不做出妥协,先让沉忆辰上去与王振斗一斗再说。 有了吏部天官王直的赞同,推举票数成为了四比四,并且马愉一派隐约还成为了弱势一方。 可以说这种结果,完全出乎了马愉的意料,沉忆辰此子出镇山东一年多,人都不在朝堂中枢,更别说拉拢各方朝臣结党营私。 为何能得到半数支持? 马愉想不通这个问题,可他不得不承认推举的结果。 只见马愉清咳一声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既然诸位同僚已经给出意见,那吾等就将沉侍读学士具名陈奏陛下。最终结果如何,就看陛下钦定了。” 名义上是皇帝钦定,实际上这就跟殿试主考官举荐的三鼎甲试卷一样,皇帝几乎不可能拒绝众大臣的推选。 也就意味着从这一刻起,沉忆辰踏入了经延讲官的行列,将成为正统十二年的帝王师! 内阁、吏部、翰林院联名陈奏的上疏,第二日便到了明英宗朱祁镇的御桉上。 此事王振站在御座旁边,眼神经常不经意的盯着这份上疏,在呈递皇帝御桉之前,他就已经在司礼监先行看过了。 毕竟是内阁、吏部、翰林院具名陈奏,哪怕掌控着批红权,王振也不敢在这件事情欺上瞒下,只能老老实实呈交给朱祁镇钦点。 审阅完一封奏章后,朱祁镇把目光放在了经延讲官陈奏上面,然后顺手拿起。 只不过朱祁镇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反而用着一种嘲弄语气对王振说道:“先生,你说明年的经延,又有何人会成为帝师?” 对于经延日讲,幼年时期的压迫式教育,让朱祁镇有着骨子里面的厌恶。这些讲官文人们,从来都不考虑皇帝的感受,只想按照自己的目标跟想法,把皇帝打造成他们心中哪个满意的明君。 可身为帝王,朱祁镇不可能带头否认尊师重道,他每年只能强忍着心中不悦,钦点一人人经延讲官成为帝王师。 所以此刻看到经延讲官推举名单,他语气中忍不住带着一丝戏谑与嘲弄。 “奴婢不知,可能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吧。” 哪怕看过了奏章知道是谁,此刻王振依然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架势。 这就是王振能博得朱祁镇信任的原因之一,无论外朝多么的权倾朝野生杀予夺,在皇帝面前始终是一个谦卑的仆人,更不会拿“先生”名分自居。 “应该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按照往年翰林院举荐习惯,正统十二年的经延讲官,大概率会是仁宣两朝某一科的三鼎甲。 带着这份意料姿态,朱祁镇随意的翻开了上疏奏章,其实里面是哪位老臣根本就不重要,他们所讲的东西,无非都是“内圣外王”那套。 可是这一次看到奏章中推举名字后,朱祁镇童孔勐烈收缩了一下,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意思,真有意思,内阁与翰林院那帮老夫子,居然离经叛道了一回。” 按照朱祁镇得估计,沉忆辰刚刚升任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想要获得担任经延讲官的席位,最少得熬个三五年资历。 没想到他后来居上,跳过了前面数科三鼎甲前辈,以弱冠之年的身份担任了帝王师。 “先生你看看,历代先帝们有过这么年轻的经延讲官吗?” 朱祁镇把奏章递到王振的面前,让他看看上面的内容。 见到沉忆辰的名字后,王振装出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然后开口回道:“沉侍读学士担任经延讲官,这……” “如何?” 朱祁镇看着王振欲言又止,于是追问了一句。 “太过年少,有违当年杨士奇杨元辅定下的经延讲官,必须老成厚重的推举标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王振本想借用这种不经意的反对言语,来试探性的暗示皇帝,沉忆辰的年纪不够格成为经延讲师。 可他忘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相比较沉忆辰的年轻,朱祁镇更反感定下的经延日讲制度! 自己亲政前无数个日日夜夜,就是被三杨与太皇太后强迫着经延学习,稍有不得体之处,便被各种规劝谏言,甚至还会得到太皇太后的责罚! “世间岂有不变的规定,沉忆辰乃朕钦点的三元及第,学识才华世间无双,年轻又何妨?” “朕同样年轻,正需要此等锐意进取之臣!” 听到朱祁镇的话语,王振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这段时间过于关注前朝之事,松懈了对于皇帝的亲近,否则定然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还起到了反作用,王振可不会像那些死脑筋文臣,坚持按照自己想法进行规劝。 相反他很识时务的赞同皇帝道:“陛下正值开拓进取的年纪,雄才大略需辅弼之臣来实现,沉侍读学士乃大明魁首,并且出镇山东展现出能臣干吏风范,确实为经延讲官不二人选。” “陛下圣明!”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