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开采,并且还说要把来年课税翻倍。” “走投无路之下,炉头蒋福成便与官军发生了冲突,打死了几个前来征税的衙役。” 听着郑祥的诉说,沈忆宸脸色可谓是阴沉无比。 去年在山东治水之时,他就已经知道朱祁镇在军费紧张的情况下,使了一记昏招各地复设直省税课司局,想要多收些税上来。 并且为了不被地方官府贪墨,他从京师外派诸多官员跟太监,担任税课司官。 京官外派,特别是这种掌控税收权力的京官与太监,几乎无一例外比地方官员贪墨的更狠更严重。并且为了伺候好他们,防止影响到吏部政绩考核,地方往往还会花费巨资款待,以求让外派京官满意。 钱从哪里来?自然是从百姓身上收刮民脂民膏。 广西瑶民、川贵苗民,便是最先一批起义动乱的势力。导致到目前为止,西南地区还在进行着大规模平叛战争,麓川政权开始死灰复燃。 明朝历史上东南起义的苗头,本来被沈忆宸利用倭奴的贸易顺差压制住了。 甚至沈忆宸还凭借着历史先知优势,提前嘱咐叶宗留等人屯粮防备天灾。对于华夏数千年来的底层民众而言,只要有一口饭吃能苟且活下去,他们便不会造反起义。 但如果朝廷连这点卑微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便会让统治者明白,什么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只能说历史巨轮滚滚向前,很多时候不是人力可以阻止,沈忆宸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了最大可能稳定东南局势。 现在看来,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于事无补! “仅仅是打死了几个衙役吗?” 沈忆宸反问了一句。 明朝官是官,吏是吏,前者属于士大夫统治阶层,后者地位没比农民高到哪里去。 如果只是打死几个衙役的话,沈忆宸还能凭借如今自己在朝中的权势跟影响力,想办法平息这场事端。 可如果涉及到官员士大夫,那这桩事情就很难善了。 对于中央政权来说,统治威严不容挑战! 听到沈忆宸的反问,郑祥没有立即回答,仅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看到这个动作,沈忆宸倒吸一口凉气。其实他从郑祥这副模样状态,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想着抱有一丝侥幸罢了。 “杀了多高品阶的官员?” 沈忆宸询问的无比直接,这副形象要是放在文武百官眼中,估计得大跌眼镜。 毕竟杀官犯上这种事情,对于沈忆宸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诛王之举都干过,还有什么官员比得上这个? “打死几个衙役后,尤溪县令亲率三百名官名,前往矿场准备对蒋炉头进行围捕,于是引发了数千炉丁的暴动反抗。”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祥便停了下来,盯着沈忆宸不敢再说下去。 “该不会三百官兵,全部死伤殆尽了吧?” 福建义乌本就是后世戚家军的主力兵源,戚大帅看中的便是他们勇猛跟彪悍。矿工、炉丁等等职业,非身强力壮者无法担任,加上有着缜密的组织划分,纪律性得到了充分保障。 简单点来说,这么一群人随便拉出来一支队伍,稍微训练下就是支合格的军队。 真要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包括尤溪县令在内的三百名官兵,很难存活下来。 “嗯。” 郑祥艰难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慌张的原因。 以往福建矿工与官府发生摩擦,最多就是打伤或者打死个把衙役狗腿子,然后行凶者要么被庇护起来,要么选择跑路,终究把局势稳住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 唯一一次下定决心购买铁器造反,还被沈忆宸给阴差阳错的阻止了下来。 可三百名官兵的伤亡,已经无异于一场小型战争的死伤,这种暴乱地方官府,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必然得禀告朝廷征调大军剿杀。 事件发生之后,叶宗留第一时间派郑祥前往京师,通知沈忆宸看能不能给出个化解方法。 福建矿工跟炉丁是一体的,如若蒋福成等人遭受到大军围剿,那么叶宗留等矿工定然不能袖手旁观,一场大战便呼之欲出! 另外一边福建布政司的动作同样不慢,参议竺渊联合兵马指挥佥事刘海,把几座大型矿场封锁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郑祥费劲千幸万苦,闯过了几道关卡,这才赶到了京师向沈忆宸报信。 唯恐晚了,再无缓解余地。 “蒋炉头怎会这么冲动!” 看到郑祥点头承认,王能首先按捺不住说了出来。 相比较以前当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多少见识的矿工。 如今跟随在沈忆宸身边,经历过各种权势争斗跟官场尔虞我诈后,王能各方面成长了许多。 至少不会再天真的认为,打打杀杀就能解决问题。 正值巅峰期的大一统王朝,不可能接受数百官兵身亡的局面,无论原因是什么。 等到朝廷大军一至,福建数万矿工跟炉丁,危矣! 郑祥读过私塾,在矿工群体中属于比较沉稳有略谋的人,所以沈忆宸才会让他返回福建,对接跟许逢原的走私贸易。 王能所说的话语,他如何不懂? 可两个矿场相隔不下百里,当得知消息的时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怪责蒋炉头有何意义? 并且话说回来,就算将蒋炉头能忍的了一时,还能忍的了一世? 封闭矿工加上翻倍的课税,炉丁们就算是卖儿卖女,都填补不上这个窟窿。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反他娘的! 毕竟郑祥没有跟随在沈忆宸身旁,他依旧秉持着当初的草莽风格。 正统九年便已经做好了造反的准备,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