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 什么情况? 本来还群情激愤的在场文人士子,听到魏从文这句突然的话语,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魏公的意思,他认识此子?” “看样子是的,可之前不是说认错人了吗?” “敷衍之言罢了,难道尔等现在还看不出来,此子卓尔不凡吗?” “确实,此子言行举止非普通文人所能及,可能确实跟当朝大儒有一段渊源。” 沉忆辰面对魏从文这句话,明白对方彻底认出了自己,当即也不再隐瞒,拱手行礼道:“晚生迫不得已掩饰,还望魏公见谅。” “好一个迫不得已。” 魏从文重叹了一声,不知是生气还是感慨。 看到这副画面,站在一旁的张士衡,此刻也忍不住拱手道问道:“魏公,莫非你认识此人?” “当然认识!” “还请魏公明示。” 张士衡倒想看看对方有何身份背景,敢在西湖雅集上大放厥词,否认圣人学说,倡导士大夫与贩夫走卒为伍。 另外他更好奇,眼前这小子哪来的勇气吹嘘,自己拯救过三省八府之地百万苍生! “三元及第沉向北!” 魏从文此话一出,全场如同死一般的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可能都能听见。 别说是在场文人士子,就连外围的乐师伎女,她们都张大了嘴巴,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三元及第,六元魁首,立下治水不世之功的沉忆辰,居然就在自己眼前?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大儒魏从文嘴中说出,可能没有几个人敢相信,简直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小子,真的是沉三元吗?” 许久过后,人群中出现了一道喃喃自语声,同时也代表着众人的心声。 他真的是沉忆辰吗? “在下想起来了,沉三元提督福建军务平叛,不正是要经过杭州府吗?” “你消息落后了,昨日沉三元便已经抵达杭州府,父母官们还亲至码头迎接。” “能得到魏公确认,看来再无悬念,在下见过沉三元!” “难怪能说出拯救三省八府之地百万苍生,普天之下唯沉三元一人够格,在下见过沉提督。” “晚学见过沉三元!” “见过沉三元。” 各种拜见声音不绝于耳,在场上百名士子,纷纷作揖躬身一片。 这种情况就跟后世网络一样,当你没有见到本人的时候,各种口出狂言不屑一顾。可当大明真正的文人魁首出现,该恭敬行礼的时候,没有几个人敢无礼。 别说在场文人士子,就连坐在蒲团上的几名当世大儒宗师,此时都站起身来表达对三元及第的尊重。 相比较众人的意外跟震撼,站在台上的张士衡,却有着一种耳晕目眩的感觉。 刚才自己的那些挖苦跟讽刺,放在沉忆辰面前宛如一个跳梁小丑。西湖雅集本是扬名立万之地,同样也能让参与士子身败名裂。 今日之事传出去后,张士衡简直不敢想象,未来自己在士林中的风评。 青云之路还未开启,便要折戟沉沙! “没想到是沉三元,难怪气度不凡。” 吴与弼首先拱手朝着沉忆辰招呼了一句,他属于理学转向心学承上启下的人物,相对而言思想包容性更高些,某些角度上是认同沉忆辰的言论。 “见过康斋先生。” 沉忆辰同样客气行礼,虽然他并不认同明朝这些理学大儒的观点,但学术讨论该有的道德礼仪还是有的。 “同样为官,吾不如沉三元。今日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字,可谓发人深省,难怪年少能担起天下大任。” 薛瑄就更为了客气了,他毕竟在官场呆过,而且还是京师的权力中枢。很清楚沉忆辰短短时日,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背后包含的努力跟能力。 着书立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不管认不认同,沉忆辰已经达到了立言的高度。 四名大儒中,唯独霍州学派的曹深,对沉忆辰仅拱手示意,没有过多的言语。 霍州学派是保守的理学教派,沉忆辰认为坐而论道是在空谈,已经触及到了理学的底线,能不帅脸色,已然是给三元及第面子。 “薛公过赞,为官坚守本心、刚正不阿这点上,薛公才是晚辈的榜样。” 沉忆辰恭敬的回了一句,对于薛瑄他是打心底里敬佩的。 毕竟王振权势有多么滔天,王山此人多么横行霸道,没有人比沉忆辰更加的了解。 身为大理寺少卿,面对冤假错桉,无惧权贵秉公处理,单单这点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做到? 哪怕被判死,薛瑄都坚持要翻桉力证被诬陷者清白。 大明士大夫,不仅仅有空谈义理之辈,同样还有着诸如薛瑄、于谦这样的气节之士,他们才是大明能够屹立不倒的嵴梁! “沉三元客气,既然来到了西湖雅集,再与晚学后生们辩经论道,已无多大意义。” “不如沉三元来讲讲何为经世致用,让吾等开开眼界。” 西湖雅集是证道之地,不是菜市场骂街吵架。 现在沉忆辰把三元及第的身份亮出来,在场的这些年轻“后辈”们,再来跟他争论很明显双方身份不对等。 “经世致用,辨证求是”的沉学观念,认同者虽然寥寥无几,但是听说过的人可不计其数。 沉忆辰既然今天公开抨击了圣人之道为高谈阔论,那就让他来说说,什么才是实事求是。 “沉三元,老朽也想听听。” 薛瑄话音刚落下,魏从文就补充了一句。 要说他对沉忆辰有什么记恨心理,肯定是不至于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