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许逢原点了点头,如今自己已经跟倭奴有了直接联系,完全可以跳过中间人环节。 “另外利润最大的海上运输,我们也要拿下来,愿意接受合作的倭奴留下来,不愿意听话的就送他们下海喂鱼吧。” 沉忆辰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他不仅仅要节省中间环节,就连海上运输都没打算放过。 当年自己是一穷二白没船没人,不得不借助倭奴海盗的船只,把货物运输到倭国进行贸易。如今宝船调动不得,可太平船厂的粮船、坐船,掌控在许逢原的手中。 哪怕只是下番宝船的配套船只,对于这个时代其他国家而言,依然是不敢直视的艨艟巨舰。 正统年间的大明,不是宣统年间的大清,它拥有着这个时代唯一的远洋舰队,倭奴只配顺者昌,逆者亡! 许逢原听懂了沉忆辰的意思,可问题是他可没有对方的无法无天。太平船厂的下番舰队配套船只,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没错,但它们是朝廷官船啊! 用朝廷官船去公然违法与倭奴走私,换作别人身上恐怕就连想都不敢想,沉忆辰还真打算去做? “沉兄,下番官船用来与倭奴走私,此事没办法掩人耳目,朝廷若是追究下来,该如何是好?” “那就不让朝廷知道便是。” “不让朝廷知道?” 这下许逢原完全蒙圈了,就算不是完整的下番舰队,这些船想要开动起来,需要的水手恐怕也是数以千计。 人多口杂,更别说数千人之多,如何能不让朝廷知道? “你担任长乐知县多年,加之这批船掌控在手中,应该有些信任的水手班底吧?” “有些,但不足以完全驾驭船队。” “留下足以信任的人,剩下的我很快会给你补足。” “恕在下愚钝,沉兄你到底如何补足?” 面对许逢原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沉忆辰笑着回道:“等到福建战事结束,招安了这么多矿工炉丁,总得给他们安排一个去处。” 对于叶宗留这批矿工,说实话沉忆辰早就谋划已久,后世戚家军的优质兵源,让他们招安后回归当个农家子,属实有些大材小用。 与其一百年后再去抗倭,不如现在动手防患于未然。 征战海外,可能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归宿! 听到沉忆辰原来是这番安排,许逢原忍不住鼓掌赞叹道:“沉兄不愧为三元及第,运筹帷幄之才堪称当世孔明,招安矿工去担任下番水兵,简直一举两得,还免了后顾之忧!” “许兄言过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要招安终究没那么简单。” 说罢,沉忆辰叹了口气,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要实现自己心中谋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番谋划下来,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这天晚上沉忆辰、叶宗留、许逢原三人,没有再说任何有关于福建局势的话题,而是忆往昔岁月把酒言欢。 因为三个人心中都很清楚,过了今夜,以后就不知还有没有类似的机会了。 第二日清晨,沉忆辰从客栈中出来,前往长泰学宫准备告知老师商议的结果。 天空中晨曦拂晓,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子赶往学堂,见到沉忆辰后纷纷无比恭敬的行礼。毕竟除了师兄的身份,还有着大明三元及第的尊荣,世间不知有多少读书人,把沉忆辰视为自己毕生追求的目标。 学宫后院林震住宅,沉忆辰站在门前敲了敲院门,开门的是师娘黄氏。 “学生见过师娘。” 沉忆辰赶忙拱手行礼。 “向北,你老师已经在等你了。” 黄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沉忆辰抬头后更看到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很明显是哭过。 就在沉忆辰想要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从院中传来了林震的声音。 “是向北来了吧,快进来。” “是,老师。” 沉忆辰应了一声,就大步走进院门。 刚好看到林震提着一个包袱从房间内走出来,可能是身体虚弱,也可能是包袱沉重,他跨过门槛的时候身体还踉跄了一下。 见到这一幕,沉忆辰赶紧冲了过去扶住林震,并且接过他手中的包袱。 “老师,你身体抱恙,有事情尽可吩咐学生。” “无妨,昨日你应该跟叶首领谈妥了吧?” “嗯,不过叶首领仅是义军领袖之一,学生准备邀请老师一同前方泉州府谈判招安。” “为师猜到会如此,可以随时出发。” 说罢,林震还指了指沉忆辰手中的包袱,他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沉忆辰却没有林震这般洒脱,他面带犹豫说道:“老师,叶首领昨日跟学生说过,他无法保证在泉州府的绝对安全。毕竟起义军里面绝大多数人,与朝廷有着血债累累,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的身份便是朝廷爪牙。” “怎么,你是觉得为师会害怕退缩吗?” 林震依然是一脸轻松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还有何事看不穿?” “为师早年间承蒙陛下钦点为宣德五年庚戌科状元,可为官一任碌碌无为,上负天子下负所学。” “如今风烛残年,能为自己家乡免于战火涂炭,是何其骄傲,何其荣幸,岂会害怕退缩?” 从林震的这段话语中,沉忆辰感受到了老师振奋与激昂。可能对于他而言,能在人生最后阶段,为君王朝廷跟家乡父老做点事情,已然称得上心满意足。 生死危急,早已置之度外。 “学生知道老师不惧生死,可若是真出了点什么意外,我……” “向北,你乃三元及第,镇守一方的大员,岂能这般婆婆妈妈。别忘记福建万民安危可系于你一人身上,为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