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晚了。” 见到这一幕场景,沉忆辰默默念了一句,泉州城终究还是被起义军攻陷,意味着局势走向突破了朝廷的底线。 任何一个正值“巅峰”的大一统王朝,都不可能允许封疆裂土的情况存在。 “东主,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卞和站在沉忆辰身边问了一句。 他一直属于矿工群体中的保守派,哪怕当年叶宗留决定起义抗争,卞和都选择走高官路线,寻找另外一条避免与朝廷对抗的活路。 现在这种局面,卞和心情可谓沉重无比,起义军越是高歌勐进,遭受到朝廷的反击就会愈发凶勐。 可能到了最后,凡是参与叛乱者,皆会按十恶不赦的谋逆罪问斩,家卷视情节严重与否,同罪或者流放三千里! 大明王朝远没到国之将亡的境地,现在的胜利,等同于将来的灭亡。 沉忆辰没有回答卞和的问题,反而朝着身旁的王能说道:“趁泉州府全境还没有完全被义军控制,你立即赶往福州府通报情况,并且告诉冯卫司奉本官谕令,征调全省兵马准备开赴泉州府迎战!” 有的挽回情况下,沉忆辰会竭尽所能避免杀戮,当局势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某种意义上战争将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邓茂七做了一件很愚蠢的错事! “东主,这……” 王能罕见的没有立即遵命,他知道当这道命令传递到福州府后,就意味着官兵跟义军将拼个你死我活。 自己曾经也是一名矿工,切身体会过福建弟兄们的挣扎求生,他们真的该死吗? “你可以不去,但选择只有一次。” 这一次哪怕面对王能,沉忆辰都表现的无比冷漠,他要求绝对的忠诚,不会给属下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曾经沉忆辰明白了善不为官的道理,如今他开始要学会慈不掌兵。 此时此刻,苍火头、郑祥、叶宗留等等福建矿工,都把目光望向了沉忆辰跟王能两个人身上。甚至就连武锐等边军亲卫,开始勒着缰绳往靠近过来,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官是官,匪是匪,无论关系曾经有多么亲密,注定为敌! 感受着身旁弟兄的目光,感受到武锐等亲卫的戒备,特别是面对曾经大哥叶宗留的眼神,王能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一边是曾经的手足弟兄,另外一边是效忠的主公,王能想不明白为何局势会瞬间到了这般恶劣的境地,难道真的没有缓和余地了吗? “东主,属下愿代王能前去福州府!” 就在气氛逐渐有些凝固的时候,苍火头站了出来领命。 他跟有点文化的王能不同,从小没上过一天私塾,不明白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但苍火头却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古忠义难两全,到了要做出抉择的时刻,就不能优柔寡断想着两头取舍。 苍火头不想手足相残,不过他更相信沉忆辰,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矿工弟兄跟福建百姓的性命。 与其让别人领军征讨,不如让东主来结束这一切。 “不用了,属下愿往!” 王能很清楚自己必须做出抉择,忠与义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忠诚。 领命之后再无犹豫,王能翻身跃上一批快马,挥鞭朝着福州府的方向疾驰而去。福州卫所的官兵不仅仅是要来平叛,还需要早日到达保证沉忆辰的安危,现在沦陷的泉州府,无异于龙潭虎穴。 这一幕放在叶宗留的眼中,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曾经苍火头跟王能等人,都是自己有过命交情的小弟,现在义军里面不知有多少矿工,是跟他们同村长大的手足弟兄。 换做是叶宗留选择,他宁愿跟弟兄们一同赴死,可苍火头跟王能却做出了不同的抉择。 叶宗留此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劳烦叶首领继续带路吧。” 彷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沉忆辰朝着叶宗留招呼了一句。 也就是在这一刻,叶宗留彷佛看到了沉忆辰的另外一面。几年官场沉浮下来,终究不可能还是镇江河畔那个书生意气的少年,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质,开始显露了出来。 “嗯。” 叶宗留默默点了点头,上马继续朝着泉州城方向赶去。 沉忆辰却来到了马车上面,对着倚靠在车厢内的林震说道:“老师,泉州府已经被义军攻陷,我们晚了一步。” 相比较出发时候林震的激昂,几日马不停蹄赶路下来,对于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病情陡然加剧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虚弱状态。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外放偏远地区为官,被很多人视为不归路。 不知有多少年迈的官员,病亡在就任的路上,更别说为了赶时间,这般高强度的赶路。 “为师听到了,咳咳……” 刚回答了沉忆辰这句话,林震便勐烈的咳嗽下来。 其实沉忆辰刚才会这般果断冷漠,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到林震病情的影响,老师身体经受不住长途跋涉奔波,更无法承受接下来旷日持久的谈判。 沉忆辰必须要给以邓茂七为首的义军压力,逼迫他们尽快做出妥协! “泉州府沦陷,意味着福建半壁江山已失,义军遭逢大胜,恐怕更难以接受招安。” 林震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起义军很难取代朝廷统治的一大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稳定的组织结构,也很容易被民意裹挟,做不出最理智的战略决策。 没攻下泉州府还好,沉忆辰可以挟朝廷大军威压,说不定能直接逼迫起义军妥协招安。 这下攻下泉州府,可能很多鱼龙混杂的起义军膨胀上天,真以为自己可以跟大明王朝掰手腕。 这也就是为什么,沉忆辰开始极力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