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能这一切原因,并不能单纯的归咎于土木堡战败,但历史只看最终结果,没有那么多假如可言。 这就是为什么,沉忆辰多年来步步为营,处处谋略。无论有多大的误解跟风险,始终想要扭转土木堡之变带来的后患。 沉忆辰想要拯救的并不是一朝一帝,他想要拯救的是整个历史大势跟民族走向! 望着沉忆辰的背影远去,孙太后并没有直接宣布退朝,而是朝着于谦吩咐道:“少司马,即刻下令征调北直隶卫所军,河南的备操军,以及山东备倭兵入京。” 对于皇家而言,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要一家独大都是威胁。 京师危机就在于兵马不够,否则按照二十几万常备军的规模,沉忆辰福建加山东那几万兵马算什么,再翻上几倍都难以撼动京师分毫。 孙太后是没有从政经验见识少,可这并不代表着她真就跟个普通农家女子没有区别。 必要的后手准备,朝廷必须有! “臣,领命!” 于谦听到后,毫不犹豫就选择遵命。 他是相信沉忆辰,但于谦更明白人心是会变的,权臣更不是一日可以达成。 平衡之道乃治国根基,就算孙太后不主动集体调兵入京,于谦也会谏言征调各地兵马勤王。 于谦从来都不是站在个人私情,他的位置始终是家国天下! 另外一边的土木堡,明英宗朱祁镇下令扎营后,蒙古瓦刺部骑兵比他想象中要来的更快。 亦或者说,瓦刺主力的目标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锁定在朱祁镇的亲征军身上。 正统十三年八月十四日,就在亲征军扎营土木堡两日之后,那口维系着十几万大军饮水的泉眼,终于不堪重负枯竭。 八月正值盛夏,十几万兵马驻扎在一个山岭上,加之还需要身穿甲胃备战,那股饥渴难耐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蒙古三路大军合流,共计超过二十万的控弦之士,已经把土木堡明军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等着对方熬不下去来个瓮中捉鳖。 见到此等危急情形,兵部尚书邝埜预感到大事不妙,顶着问罪的风险来到了朱祁镇的御帐。 “陛下,堡内泉眼已然枯竭,最近水源在距离土木堡十五里地的桑干河,炎炎烈日没有足够的饮水,大军撑不过三日。” “臣斗胆建议召集军中剩余骑兵,趁夜色突围护送陛下您进居庸关!” 兵部尚书邝埜的进言,毫无疑问是宣告朱祁镇御驾亲征失败,甚至是为了护住皇帝周全,弃卒保帅用最后的骑兵机动力量,不计代价的把朱祁镇给送入关内。 至于剩余十几万大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胡说八道!” 还没等朱祁镇回话,王振就抢先怒斥了邝埜一句。 “陛下英明神武乃天命之子,区区瓦刺鞑虏岂能伤得分毫?” “十几万大明将士兵强马壮,打到十几里地外的桑干河又有何难。大司马要是再敢扰乱军心,当以军法论处!” 无功而返是一回事,葬送二十二万亲征大军,灰熘熘的逃回关内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听从了邝埜的建议,王振简直不敢想象史书上会如何描述朱祁镇,更不想想象后世将如何评价自己。 更重要一点在于,王振是坚定的主战派,战事失利他将承担起不可推卸的责任。 明朝可没有什么刑不上宦官的说法,被压制的文臣跟武将早就对自己不满,趁此机会说不定就把自己给当替罪羊,到时候就连皇帝都很难保下来。 现在手上还有十几万大军,成国公朱勇正在整顿残部,还能从外部骚扰瓦刺大军的合围。 明明就没有到绝境,为何要提前认输? “陛下,忠言逆耳,当保全万金之体啊!” 邝埜已经没有兴趣跟王振争论,根据锦衣卫跟夜不收传来的情报,蒙古大军的真实战力,已然远超明军! 战争胜负并不是单纯的看人多人少,十几万亲征军士气低迷饥渴难耐,如何能确保杀出重围跑到十几里地外的桑干河? 就算能跑到,后续呢? 毫无遮挡的桑干河畔,一群疲于奔命明军,又能抵挡多久瓦刺大军的冲锋? 结果只会变成一场更为轻易的屠杀! 听着邝埜声嘶力竭的谏言,明英宗朱祁镇此刻内心万分纠结。 内心的帝王尊严,以及前期的“放狠话”,已经把自己给架在了高台上,现在要灰熘熘的连夜逃窜回居庸关,那以后天子尊严何在? 可选择坚守,或者率领大军一同突围,朱祁镇不想承认自己没有那个勇气跟信心。 此时的朱祁镇就犹如明末崇祯帝,内心深处更倾向于保身,却碍于颜面不得不死守。 唯一不同点在于,至少这次是大臣主动劝说“南渡”。 犹豫再三,朱祁镇还是试探性的问道:“邝卿家,就算朕听从忠言,可依靠军中仅剩的几千骑兵,能杀出瓦刺大军的重围吗?” 蒙古人本就以骑射见长,现在土木堡被二十多万大军围困,朱祁镇真不敢确信几千人就能杀回居庸关。 到时候要杀不出去,那么结果可能比呆在土木堡更危险。 “事在人为,如今已然没得选择!” 邝埜心急如焚,今夜不选择突围的话,明天干渴之下突围难度更是大增。 时机稍纵即逝,必须要做出抉择。 “万岁爷不可!” 王振此刻再次出言反对,亲征军骑兵精锐都被成国公朱勇给带走,留在营地的只有锦衣卫跟皇帝亲军骑兵。 可问题是这群亲军,大多是些武将二代放在皇帝身边混熟脸跟刷履历的,战斗力远不如成国公部。 靠他们突围杀回关内,这跟做梦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