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的伸出手指向于谦,想要呵斥或者反驳他的话语。 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驳倒对方。 当年建文皇帝朱允炆的一句“勿伤吾叔”,让占据绝对优势的朝廷大军畏手畏脚,最终靖难成功明成祖朱棣登基大宝。 现如今占据着绝对优势一方的是蒙古异族,他们推出大明皇帝来劝降,恐怕得到的效果会远甚于那一句“勿伤吾叔”。 如果大明亡了,那朱祁镇这个皇帝回不回来,还有何意义? “太后,还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于谦必然不会生出任何退缩之心。 只见他同样匍匐在地,打算死谏孙太后另立新君。 毕竟在名义上,太后手中掌管着废立皇帝的权力,想要顺利的完成新旧君王交替,就必须得让孙太后点头。 否则哪怕逼宫让新君继位,依然会埋下日后宫闱内乱的隐患。 不过这时候让人更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之前还匍匐在地的沉忆辰,在没有得到太后或者郕王起身许可情况下,自己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傲然看向御台上的孙太后跟郕王。 “太后,臣冒死进谏,望拥立郕王为新君!” 没错,这就是沉忆辰入宫最终的谋划,那就是拥立朱祁玉上位,获得从龙之功! 要知道沉忆辰身上朱祁镇嫡系标签,正常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哪怕未来新君上位,也不可能把自己给视为心腹。 如果再算上无召领军赴京,以及掌控重兵抗旨不遵等等举动,别说是心腹了,恐怕会视为头号大威胁,找到机会就得铲除的那种。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沉忆辰唯一的翻盘点就在于郕王,并且还要拿到从龙之功,才能彻底的转换自己阵营。 郕王与其他皇帝最大的不同点就在于,虽然他无比忌惮权臣专政,但却能以朝政大局为重,压制住自己内心中的猜疑,绝大部分时候都能给予治世能臣充分信任。 就好比他时时刻刻都担心大权在握的于谦会谋反,却直到重病垂死之际,都没有安置罪名迫害对方。反倒是朱祁镇南宫政变复位后,第一时间就报当年于谦另立新君之仇。 沉忆辰不需要郕王与自己多么的君臣相宜,只需要他能铭记住自己今日的从龙之功,然后站在家国天下的大义角度看待自己,就足矣! 沉忆辰想要拥立郕王? 听到这句话后,孙太后瞪大眼睛望向正搀扶着自己的朱祁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想法。 莫非郕王早就跟沉忆辰私下有过联络,这才出现了千里迢迢驰援京师的举动。同时还能解释的清楚,为何沉忆辰能未卜先知,得知皇帝亲征会失利。 一切的背后,难道都是沉忆辰跟郕王串通好的? 看着孙太后那充满质疑的眼神,郕王朱祁玉此刻内心里面简直是惊恐不已,他从始至终都对皇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更别说联合外臣来谋朝篡位。 沉忆辰为何会突然拥立自己为新君,我朱祁玉也不知道啊…… 为了以证清白,郕王朱祁玉赶忙摆手道:“不,不,不,本王有何才何德,敢当此任?” “再说皇兄他还有子嗣,岂能让帝位沦落旁支?” 面对朱祁玉的推辞,沉忆辰义正言辞道:“国难当头让幼主继位,如何能扶大厦之将倾?” “并且郕王同为先帝血脉,怎能算作旁支。臣担忧国家,非为私计,只求安抚宗社,告慰人心!” 朱见深目前仅仅是个一岁多的幼儿,让他继位势必得让人监国摄政,毫无疑问这个人大概率会是孙太后垂帘听政。 以目前孙太后对自己的印象,一旦让她彻底掌控朝局,那么后续将有无尽的麻烦袭来。 于公于私,沉忆辰此刻都不能让朱见深继位,哪怕赶鸭子上架,郕王朱祁玉都必须得成为新君! “臣认同沉提督所言,国家危难之际幼主无法担起社稷重任,愿郕王弘济艰难,安定天下民心!” 于谦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站起身来认同沉忆辰的拥立。站在家国天下的角度,郕王是目前最好的度过难关人选,没有之一。 面对蒙古大军即将兵临城下的局面,再也容不得有丝毫拖延,必须尽快让新君继位,遥尊朱祁镇为太上皇。 看着于谦跟沉忆辰这两个手握重兵的大臣,不谋而合的拥立自己继位大统,郕王朱祁玉在满满震惊之余,心中突然莫名生出了一丝期待。 身为皇族,没有人不向往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不过受限于种种原因,只能把那些妄念野心深埋于心底,不敢流露出分毫,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现在皇位近在迟尺,那一丝丝野心的火苗,此刻被无限的放大。朱祁玉此刻已经意识到,只要自己点了点头,就能成为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帝! “郕王,莫非你想要夺位?” 感受到身旁朱祁玉神态上的变化,孙太后同样明白对方心中,已经有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无论平常关系如何亲密,无论是否有着母子名分,郕王朱祁玉终究不是孙太后的亲生儿子。当他继承大宝后,皇位传承就将彻底的转向,未来岂会还有归还的可能性? 嫡母,终究不如亲母。 “儿臣……” 朱祁玉本来下意识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望着眼前神情万分意外的孙太后,朱祁玉默默的松开了自己搀扶的手。 自古君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位与亲情之间,朱祁玉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 看着那双松开的手,孙太后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她已经意识到局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得到朝廷两大手握重兵的“权臣”支持,另立新君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广而告之出去,站在文武大臣的角度,恐怕他们也不希望朱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