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能把手伸进大内皇宫? 朱佶没有回答沉忆辰的问题,反而用着一种讥讽语气笑道:“真是没想到深受皇恩的沉提督,会趁君王危难之际,做出这种背主求荣之事。” “滚一边去。” 沉忆辰没功夫,更没心情跟朱佶打嘴炮。 想要嘲讽我沉忆辰,就你也配? “恼羞成怒了?” 面对沉忆辰的呵斥,朱佶依然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不像以往那般沉不住气闹事。 “除了你拥立郕王的消息,我还得到一道关于成国公府的消息,想不想听听?” 听到朱佶这句话,本来都抬起脚准备上马车的沉忆辰,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不管曾经如何,现在的成国公府就如同大明帝国一般,风雨飘摇。 “呵,看来血脉关系终究还是无法斩断,你沉忆辰如今也会关心成国公府如何。” “那我就告诉你吧,朝中决议已出,认为父亲大人损兵折将有罪于国,将被削夺爵位,很快就没有什么成国公府了。” “对了,提出这道建议的为首之人,便是你不惜出镇山东力保的兵部侍郎于谦!”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朱佶眼神中充斥着复仇的快感。 沉忆辰跟于谦处处扮演着忠臣模样,结果一个背主求荣,一个更是背后插刀。 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 “说完了吗?” 与朱佶想象中的震惊愤怒画面不同,沉忆辰听完他述说后,脸色神情如常,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番挑拨离间对别人有用,对沉忆辰这样有着历史上帝视角的人而言,简直就像在看一场小丑的表演。 于谦要是会因为当初自己的帮助,就选择在背后结党营私,那么他就不可能成为名垂千古的救世英雄。 沉忆辰把于谦视为知己,却从未把他视为自己的朋党。某种意义上来说,沉忆辰跟于谦走的并不是一条相同的道路。 “成国公府就算倒下,终究会有再度崛起的那一天。” “而你,在我眼中始终是个丑角。” 说罢,沉忆辰就坐上马车,苍火头等人同样鄙夷的望了朱佶一眼后,便护送着前往泰宁侯。 “卞先生,找人查下朱佶跟宫中什么人物来往。” 马车上的沉忆辰,立马就换上了另外一副神情,丝毫看不出之前面对朱佶的那种不屑。 能这么快得知宫中消息,意味着与朱佶联络的人身份定然不低,大概率是十二监掌印级别。另外朱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告知自己,要么就是跟以前一样狂妄自大,要么就是胸有成竹不怕暴露。 从能得知这种消息的水准来看,大概率为后者。 就如同沉忆辰猜想的那样,看着远处的马车,朱佶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的冷笑。 他就是要把沉忆辰的目光引向宫中,从而为后续的谋划掩护。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朱佶! 马车一路行驶到泰宁侯府,此刻侯府大门已经挂上了白布。沉忆辰犹记得当初上门迎亲的场景,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见到沉忆辰过来,侯府的老管家出府恭迎,然后用着嘶哑语气说道:“姑爷,小姐就在灵堂守孝,老朽这就领你过去。” “谢过老管家。” 沉忆辰拱了拱手,然后跟在老管家的身后前往灵堂。 由于事发突然,泰宁侯陈瀛的灵堂还没有完全搭建完毕,下人们正在紧张的忙碌着,每个人脸上神情都带着一抹彷徨跟隐忧。 原因就在于泰宁侯陈瀛无子,古代爵位也不可能由女儿继承,那么势必下一代将由旁系袭爵,等同于彻彻底底的换了个家主。 对于仆人们而言,以后生活如何充满了未知。 侯府灵堂中已经立起了泰宁侯的排位以及画像,后面的棺木中放置着一套侯爵麒麟服。 很多时候命运是公平的,当大军惨败哪怕贵为侯爵,也不得不跟普通小兵一样埋骨他乡。唯一能得到些许安慰的是,郕王朱祁玉利用监国权力,大肆追封阵亡的勋戚大臣,同时也可以借此笼络人心。 泰宁侯陈瀛,目前已被追封为宁国公。 陈青桐就跪在灵堂的左侧,她的身旁站着泰宁侯陈瀛的异母兄弟陈泾,历史上便是由他袭了爵位。 不过这个陈泾,就如同明朝中后期整体拉垮的勋戚集团一样,实属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 天顺六年明英宗派他出镇广西,剿灭瑶贼作乱,领军数千人驻守梧州。结果瑶民数百人趁着夜色杀入城中,各种烧杀抢掠肆无忌惮,陈泾却屁滚尿流的躲在军营中按兵不动。 颇有后世明朝南方卫所军,看着数十人的倭寇杀到应天府城下的风范。 土木堡之后袭爵的勋戚大多是这种水平,武官不被文官集团给死死压制,那才是没天理。 陈泾此时正背对着灵堂门口,朝着陈青桐诉说道:“侄女,大哥战死沙场为叔心痛如割,可日子还要过下去,泰宁侯府的家族基业不能倒下。” “朝中这几日已经有风声,要问罪土木堡战败的领军勋戚,大哥虽然已经被追封为宁国公,但谁也不敢保证朝廷不会秋后算账,断了泰宁侯爵位的传承。” “为叔知道大哥生前最为宠你,把田产地契都归于你的名下,甚至大部分都当做了嫁妆。现在遭逢大变想要稳住家族基业,势必得上下打点疏通,要不侄女你看着拿出来一点?” 陈青桐面对三叔陈泾的言语,就如同没听到一般,目光始终放在陈瀛的画像上面,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看到陈青桐不搭理自己,陈泾有些急了。要知道泰宁侯府目前就算个空架子,别说袭爵还有风险,就算能顺利继承泰宁侯的爵位,也就只剩下这么个侯府。 嫁出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