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先帝陵寝危在旦夕,却还在这里不可说!” “既然无能庇佑苍生,匡扶社稷,那干脆退位让贤好了。” 殿内朝臣你一言,我一语,把攻击矛头全部都对准了于谦。 面对这般众怒难犯的场景,景泰帝朱祁玉不得不出面缓和道:“于卿,今日殿内俱是当朝重臣,有何谋略尽可畅所欲言,安朕跟百官之心。” 朱祁玉语气主动强调了最后一句话语,不仅仅是满朝文武不理解,他这个皇帝同样不明白于谦到底想要做什么。 朝臣的压力于谦能扛住,皇帝都这么说了,他就不可能再拿出“不可说”的敷衍词汇。 面对这样的场景,只见于谦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拱手向朱祁玉禀告道:“陛下,臣已经联络了靖远伯王骥跟辽东总兵曹义,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切入战场,给予鞑虏致命一击!” 这就是于谦“不可说”的原因,他的目标从来不是想着仅靠南征军或者辽东军守住京师,而是对蒙古兵马形成一个大包围圈,彻底的击溃对方以绝后患。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于谦此言一出,在场朝臣神情各异。有些人认同他的激进想法,确实蒙古人占据着机动优势,就算这次守住京师,未来也得面对他们不尽其烦的边境袭扰。 最好的办法便是抓住机会,把他们给一次打垮,至少可保北疆十年太平! 有人赞同,自然就有人反对。 对于保守派大臣而言,于谦这种想法已经不能用激进来形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京师现在能不能守住,都还是一个问题,就想着利用驰援的南征军跟辽东军反攻,就不怕画虎不成反类犬? 而且还有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南征军跟辽东军到底何时能抵达京师,他们又是否能完成合围的部署。而蒙古鞑虏掠夺京郊,以及冒犯皇陵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别到时候被人给逐个击破,那真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此时,内阁首辅陈循站了出来,面对于谦说道:“本官就只问大司马一句,能够确保在靖远伯跟辽东总兵到来之前,大明先帝皇陵的安然无恙!” 陈循的问题才是此次朝会的核心点,如果大明历代先帝皇帝被掘开曝尸荒野,那么就算南征军跟辽东军打退鞑虏,对于大明而言也是无法接受的耻辱。 “大明帝陵坚固无比,鞑虏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掘开。” 于谦当然不可能保证帝陵的安然无恙,不过历朝历代的皇帝陵寝各种防盗措施齐全,想要掘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到了近现代军阀挖掘帝陵,也是靠着炸药给硬生生的炸开,蒙古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按照于谦的估计,最多就是皇陵地面建筑遭到破坏,绝对不会让先帝龙体受辱。 可问题是,大明皇帝能接受自己祖宗的地面冥宫受损吗? 答桉是否定的,特别是对于朱祁玉这种根基不稳的皇帝而言,可能会动摇他的统治基础。 “于卿家,先帝陵寝绝对容不得半点疏忽,必须要想办法阻止鞑虏的举动!” “陛下,广宁门跟阜成门的两场苦战,昭示着鞑虏目前兵强马壮士气正盛,此时绝非出城迎战的最好时机。” 俗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的蒙古大军才围攻京师没几天,虽然攻城遭受到了些许挫折,但事实上京师守军占据者城池之利,伤亡实则跟鞑虏旗鼓相当,甚至还略高一点。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避其锋芒,等待蒙古人时日稍长士气降下去后,才是反攻的好时机。 “于卿家,朕顺应天命继承大统,如果连祖宗陵寝都保不下,如何面对历代先帝,如何能令百官万民信服?” “尔等必须阻止此事发生!” 朱祁玉话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他承担不起先帝皇陵被挖掘的风险,哪怕仅仅是地面的冥宫受损。 可能此时确实不是最好的迎战时机,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朱祁玉连皇太后那一关都交代不过去。 面对皇帝的号令,于谦下意识还想着要据理力争,可内阁首辅陈循此刻却朝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此事不可违。 “臣,遵命!” 看到于谦终于选择的奉旨,某种意义上来说,朱祁玉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于谦是有治世之能的辅弼之臣,可他同样知道对方的性格耿直不屈。 如果于谦还是选择继续抗命不遵的话,朱祁玉哪怕再如何尊贤爱才,不得不做出“挥泪斩马谡”的举动,换上更为听话的亲信掌控大权。 “对了,沉侍郎可曾出使归来?” 搞定了皇陵危机,朱祁玉就问起了另外一件关心的事情。按照和议流程,现在沉忆辰应该要从蒙军营地返回京师,汇报和谈以及拜见太上皇的结果。 三天过去,沉忆辰别说是返回京师,连封奏章都没有派人传回京师,属实有些不同寻常。 “还未曾归来。” 于谦拱手回了一句,他其实也在等待着结果。 “该不会是鞑虏不讲道义,准备对来使下手吧?” 户部尚书金廉说出了这种可能性,否则沉忆辰断然没有理由,继续呆在敌军营地中。 “再派几人前往蒙军营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陛下。” 朝廷想要得知沉忆辰为何还不归来,身处蒙古大营中的沉忆辰,同样想要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返回京师。 那日拜见明英宗朱祁镇后,沉忆辰以大明使臣的身份,又与大师也先正式和谈的两次。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双方都无法接受对方的条件,除非有一方彻底战败屈服,否则注定是浪费时间。 就这样拖了两天,按照事先的和谈约定,沉忆辰该率领大明使团回京。 可到了和议使团要离营的时候,却被蒙古士卒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