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论。 而且事关重大,单单三法司都不好调查,必须得把都察院给一起带进来。 “王卿家,你意下如何?” 朱祁玉转而又向左都御使王文问了一句。 “臣认为大司寇言之有理。” “那好,就先行把朱佶带下去,按照俞卿说的办。” 虽然朱祁玉很想要借此事,再度打压成国公一脉,瓦解朝堂上老牌勋戚势力的抱团。但确实朱佶说的有板有眼,强行定罪可能会引发众勋戚不满,从而更大幅度偏向于皇兄朱祁镇的阵营。 于是朱祁镇只好作罢,暂时让都察院联合三法司先行调查。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奉天殿内突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声音:“臣有本奏!” 出列上奏的不是别人,正是沉忆辰! “沉卿,你有何事上奏?” 朱祁玉有些诧异,沉忆辰为何会选在这个时间点上奏,不过既然已经出列,自然得听他要说些什么。 “臣弹劾大同都指挥佥事朱佶,里通外敌,背主叛国!” 沉忆辰此话一处,霎那间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什么情况,沉忆辰弹劾朱佶,他们不是血脉兄弟吗?” “沉忆辰该不至于因为没入宗谱,所以铁了心要败坏成国公的声誉报复吧?” “手足相残,同门相斗,沉忆辰还真是行事作风惊人!” “外有国贼,内有家贼,堂堂成国公,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惊讶、不解、暗讽、幸灾乐祸,等等话语在朝臣群体中响起,哪怕主管殿前礼仪的监察御史,此刻都无法压制住百官的喧嚣。 毕竟人人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别说现在还没坐实朱佶叛国,哪怕就是到了无可辩驳的地步,也轮不到你沉忆辰来弹劾,这样成国公该如何自处? “沉中堂,我知道你为生母之事始终耿耿于怀,但这样公私不分血口喷人,岂是大丈夫所为?” 朱佶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即就把沉忆辰的弹劾,往私仇家恨上面引,从而降低弹劾的可信度。 但面对这种小把戏,沉忆辰怎么可能会上当,他完全没有搭理跪在地上朱佶,而是拿出了藏在袖摆中的信封说道。 “陛下,这个信封里面,装着朱佶与瓦刺部也先的亲笔书信,告知了曾经京师守卫战中,各门守将跟兵力部署情况。另外锦衣卫指挥佥事赵鸿杰,秘密逮捕了隐匿在京师的瓦刺间谍,其中就有联络朱佶的蒙古人。” “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朱佶狡辩!” 说罢,沉忆辰就把书信证据,递交给了司礼监掌印太监金安,由他转交给皇帝。 其实朱佶之前的辩解,并不是为了脱罪编造出来的谎言,大同都指挥使李让,确确实实是瓦刺的间谍! 可问题是,李让是间谍,并不意味着朱佶不是。相反他打算利用这种弃卒保帅的操作,转移朝廷的视线,把罪名全部都推到一个人身上。 只可惜朱佶不知道的是,早在土木堡之战发生之时,沉忆辰就已经盯上了他,并且不惜花费重金买通锦衣卫指挥使卢忠,让赵鸿杰顺利上位掌权,能更好的调用特务机构力量去追查。 看到沉忆辰手中的信封,朱佶可谓是肝胆欲裂,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扭曲无比。自己明明跟瓦刺接应人交代过,任何交流书信看过后第一时间便要烧毁,为何还会出现在沉忆辰的手中? 望着金英接过书信,转身准备朝着御台上走去,意识到曝光就难逃一死的朱佶,此刻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金英。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撕碎了他手中的书信塞进嘴中,发出了宛若癫狂的笑容。 “沉忆辰,你为了嫡子身份争夺成国公爵位,妄图伪造书信诬陷本官,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哈哈哈哈!” 朱佶的言语举动,让奉天殿内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全部都呆呆愣了几秒。谁也没有料想到,他居然胆大妄为到,直接撕碎了通敌的罪证。 更没有想到,还牵扯出成国公府的嫡庶之争。 不过很快在场锦衣卫跟金吾卫,就把朱佶给死死的按在地上,让他不能再动弹分毫。 与此同时,司礼监掌印金英,一脸惶恐的朝着朱祁玉请罪道:“奴婢罪该万死,损坏了沉中堂呈交的罪证,还请陛下责罚!”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身为新君的朱祁玉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罚。 更重要的是关键罪证没了,朱佶目前举动最多治一个御前失仪。而按照以往惯例,只要不是在祭祀这样的国之大典上,一般御前失仪最多削爵革官,很难治死罪。 就在朱祁玉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朱仪却突然朝着朱佶怒斥道:“一派胡言,沉中堂从未有过争爵的心思,反而是你处处忤逆父亲,谋害兄长,罪不容诛!” 朱仪突然的话语,让朱佶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他。这些年自己是无时无刻想着如何报复成国公,报复朱仪这个大哥,却除了通敌借用外力,从未私下忤逆谋害过,何出此言? 不过瞬间朱佶就想明白了,朱仪这是为了保全沉忆辰跟成国公府的声誉,把自己给抛弃了。 “哈哈哈哈!” 朱佶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大哥,是父亲精心培养的袭爵嫡长子,这份弃卒保帅的果断相比较自己,有过之而不及! 可是朱佶遭受到的打击还不止如此,只见沉忆辰带着无比深意的神情,缓缓来到了自己身边跪下。 “启禀陛下,臣并未拿到朱佶与瓦刺部也先的亲笔书信,刚才所言仅仅为试探之举。” “不过朱佶做贼心虚,举动足以证明他与瓦刺勾结,还望陛下严查定罪,告慰大明将士的在天英灵!” 说罢,沉忆辰就匍匐在地,朝着景泰帝朱祁玉行了一个大礼施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