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头脑发热就干了。但如今连着被沉忆辰跟文官集团摆了几道,再怎么也得汲取一点教训,吃一堑长一智。 他总感觉曹吉祥突然转变态度如此激进,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内相,你如此急切的想要除掉沉忆辰,是不是另有隐情?” “公爷真是细致入微,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曹吉祥打了个哈哈夸赞一句,然后点头承认道:“就在前朝举办正旦朝会的时候,后宫命妇朝贺仪沉忆辰夫人办成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沉忆辰将担任大明帝师!” 听到曹吉祥的这句回答,可以说解开了石亨心中的一切谜团,难怪对方会如此急切,这是后院着火了呀。 “原来如此,看来内相处境没有比本公好到哪去。” 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惨觉得事事不顺心,当有另一个人一起倒霉,石亨感觉心情要舒畅多了。特别这个倒霉的人,还是内心看不惯的阉人。 “呵,相同处境,那就更得携手精诚协作。” 接连被石亨给暗讽,哪怕曹吉祥有求于人,此时也按捺不住内心的脾气,说话带刺起来。 毕竟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以来,曹吉祥可以说是大明帝国的幕后掌权者,包括沉忆辰在内满朝文武谁不得尊称一声“内相”? 说实话,还真没被人给这样讽刺过,石亨算是第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曹吉祥就是用着类似的态度嘲讽石亨,如今算是风水流轮转,真应了那句老话,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但凡有点利益冲突,双方就开始互相“攻伐”。 “内相打算怎么合作呢?” 双方处境相同,石亨就明显没有最初的急切,毕竟这下曹吉祥做不到两头通吃了。 “宫中事务咱家处理,宫外兵马由公爷调动,不过咱家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咱家侄儿曹铉文武双全,仅仅当个都督同知屈才了,公爷提拔在五军营后军当个都督如何?” 都督同知是正二品官员,算是都督的副手,没有独掌一营的权力。曹吉祥开的价码很明确,那就是侄儿曹铉要从五军营这块大蛋糕中,切走五分之一。 但问题是双方合作,却由石亨一个人损失,他岂能答应? 只见石亨一张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内相,你这是趁火打劫,心不诚呀。” 要知道曹吉祥的嗣子曹钦封爵,就是吃掉石亨在三千营中掌控的兵马,并且曹钦上位后动作很快,短短时间内就用自己私军番将,换掉了三千营中石亨的亲信,做到了彻底掌控。 现在曹吉祥得寸进尺,又想继续吃掉五军营,着实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感受到石亨的怒火,曹吉祥却不以为意道:“公爷,说句难听的话,沉忆辰要是倒了,他掌控的神机营自然会落入到你的手中,难道我一个内官还能去争夺不成?” “一个都督位置,换一个神机营,这笔买卖公爷不亏,另外咱家也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曹吉祥这次把话说的很明显,沉忆辰要是倒了石亨便会接手他在京营中的势力,从而变成一家独大。另外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小人,要是没有沉忆辰这个共同的敌人,下一步争权夺势的对象便是自己。 就目前的兵力分布,曹吉祥单打独斗不是石亨的对手,并且宦官天然有着舆论劣势,得不到文武百官跟天下万民的声援。 如果说诛杀沉忆辰还要考虑一个名正言顺,石亨要是向曹吉祥动武,恐怕大多数是喜闻乐见。 三千营一部分,五军营的后军,再加上腾骧四卫,就是曹吉祥自保的资本。 当然,埋藏在心底真正的野心,曹吉祥不可能跟石亨说出来。他就是想要通过步步蚕食的方式,去吞掉石亨手中的兵马,谁说宦官的儿子不能当皇帝? “哈哈哈,看来内相现在就提防上了本公。” 石亨放肆桀骜的大笑起来,原来曹吉祥这么怕自己,瞬间让之前低头让利的屈辱一扫而空。 “不过内相多虑了,你我内外联手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手伸的太长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兵权是石亨的根本,三千营的让利已经让他大伤元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丢掉五军营的基本盘。现如今局势峰回路转,沉忆辰担任大明帝师曹吉祥要比自己更急,该低头请求的是他! 这一次,石亨等得起。 听到石亨这样的回复,曹吉祥一张脸都绿了,他没想到对方能拿到神机营的情况下,还不愿意放手五军营后营。 只见这时候曹吉祥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顺势回道:“公爷所言甚是,看来是咱家有些逾矩了。” “那今日就谈到这里,公爷回府后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诛杀沉忆辰!” 说罢,曹吉祥就举起了桌上的茶杯,喻示端茶送客。 见到对方这个架势,石亨脸上笑盈盈的起身,抱拳道:“本公就先行告辞。” “公爷慢走,恕咱家不远送了。” 虚情假意的客套两句,直到石亨的背影踏出了院门口,曹吉祥举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地面,“哐当”一声脆响,把大厅内伺候的宫女小太监们给吓的勐一哆嗦。 其中一名地位较高的小太监,强忍着内心里面的恐惧,靠了过来跪在曹吉祥脚旁,一边擦拭着他被茶水淋湿的靴子,一边小心翼翼说道:“内相息怒,不值得跟石亨这等蛮横武夫动气,日后有他苦头吃。” “苦头?” 听到小太监这句话,曹吉祥本来脸上愤怒的神情,转换成为了一抹阴鸷的笑容。 “日后就不是苦头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