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本就贫苦的底层百姓,去承受战争带来的支出,相反士大夫阶层却毫发无损,甚至可以大肆趁着农民破产发国难财。 “沉宫保,需要下官做什么?” 徐有贞的脸上浮现出来一抹狂热,他不知道沉忆辰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他很清楚想要上位就得出现官场地震引发权力交替。 沉忆辰准备来把大的,跟徐有贞的野心或者说期望不谋而合,他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弹劾石璞。” 明良二年五月初,就在徐有贞回京述职一个月后,一封公开弹劾呈递到了皇帝的御桉上。内容为举报工部尚书石璞,早期阿谀谄媚王振上位,私底下勾结权阉祸国殃民。 后有贿赂前任司礼监掌印金英贪赃枉法,纵容宗族家奴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并且还在老家临漳大肆购买田产,百姓称之为“石半城”。 单单挖掘这些陈年旧事的弹劾,其实还不足以让石璞倒台,真正起到致命杀招的是石母病逝,石璞理应回乡丁忧,实在不想放下权势回去,好歹也得让皇帝来挽留“夺情”。 石璞却隐瞒了母忧的消息,仍旧留守朝中任职,这在以孝治天下的古代简直是不可接受的事情,瞬间就在朝野内外引发了很大的争议。 礼部尚书胡濙府中,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石璞,此刻正满脸煞白的来回踱步,密密麻麻如同黄豆一般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低落,心急如焚的等待着胡濙的接见。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模样,胡濙才姗姗来迟出现在大堂之中,还没等他开口准备客气一句久等了,石璞就冲了过去拉住手腕求道:“大宗伯还请出手相救,这次是有人要置本官于死地!” 弹劾的这几桩罪名要是被坐实,丢官去职都还算小事,严重怕是得锒铛入狱。石璞如今已经年过六旬,身子骨怎么可能经得起牢狱之灾的折腾,要真进去先不管最终处罚如何,恐怕先行丢了半条命。 “大司空,好歹身为阁部重臣,为何这般沉不住气。” 胡濙神色如常的回了一句,他从知道石璞被弹劾的那一刻起,就明白是有人刻意在背后起事。找不出这个主使之人,惊慌失措没有任何意义,石璞表现的有些难堪了。 可能是胡濙的沉稳安抚了石璞,也可能是他这句言语,点燃了石璞身为阁部大臣的骄傲。 只见石璞重重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惶恐的情绪,然后才开口说道:“大宗伯,这封弹劾提及之事十分隐秘,绝对是在背后有过精心谋划跟准备。” “如果仅仅跟本官有私仇恩怨也就罢了,就对方这个有备而来的架势看,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石璞终究是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稳定情绪后思维立马变得缜密许多,同时还顺带隐射了一下胡濙,从而把双方给绑定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会选择袖手旁观。 “你的意思,弹劾内容确有其事?” 胡濙没有被石璞话语牵着走,相反是先确定了一下这封弹劾到底是空穴来风,还是证据确凿。 “这个……” 面对胡濙的询问,石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巴结跟贿赂权阉这种事情,对于文人而言非常耻辱,更别说他还位列阁部重臣。 只不过事到如今,颜面已经不是最关键点,如何保命才是。 只见石璞咬了咬牙点头道:“当年本官确实做了一些荒唐事,但行事十分隐秘知道的人不多,特别贿赂金英更是没有第三人在场,简直令人细思极恐!” “弹劾的官员你认识吗?” 胡濙继续追问了一句,弹劾的这个官员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属于科道言官中的一员。平常在朝堂中没什么存在感,更入不了阁部大臣的法眼,就这么一个小角色对石璞的事情却了如指掌,他想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隐情。 “不认识,我与他从未会面过,连名字都是弹劾后才知道。” 说完这句,石璞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道:“这名官员是上次吏部考满擢升的新人,好像是属于沉党的成员!” “那就对了。” “对了?” 石璞此刻满脸的诧异,他不明白胡濙想要表达什么。 “贿赂之事如果没有第三人在场的话,那么被外界得知,除了你之外就只能是金英传出去的。但金英跟王振不同,他担任司礼监掌印期间很低调,绝对不是那种嘴上把风不严的人。” “可金英卷入了夺门之变,调任应天府养老之前锦衣卫曾去他府中搜查过,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查到了你贿赂之事。再加上弹劾的监察御史沉党背景,那么背后主使之人就呼之欲出了。” 说罢,胡濙就意味深长的望了石璞一眼,等待着对方说出答桉。 “沉忆辰!” 石璞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字,其实他并非没有怀疑过沉忆辰,只不过这些年双方一直属于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连最基本的交集都没有。 加之沉忆辰主掌朝政这段时间,不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单论跟大明那些登峰造极的大臣对比,气量跟容人绝对是能排的上号,以至于不太像会做背后弹劾这种事情的人。 唯一能解释的点,就是为了徐有贞上位铺路,他想要自己这个工部尚书的头衔。 只是沉忆辰跟徐有贞两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有这般密切吗,以至于让堂堂内阁首辅不择手段? 石璞想不明白这一点,其实胡濙同样有些不解,沉忆辰为何会如此重视徐有贞这种贪慕权势的小人。双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沉忆辰是个怎样的人,胡濙心中有数,他跟徐有贞不会是同道中人。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且不去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王振跟金英都属于过去式了,真正棘手的是纵容族人跟家奴,以及隐瞒母忧这件事。 特别是后者,让胡濙感觉石璞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