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暗中调查他,必然会很快就被得知,到时候会弄巧成拙。” “是,东主,属下考量不周。” 卞和拱了拱手退到一旁,没有再继续多言,他相信沉忆辰有自己的判断。 次日,就在京师官场还在为弹劾石璞之事议论纷纷的时候,又是接连十几封上疏呈递到了通政司,全部都是对石璞各种受贿贪污等等罪行的弹劾。 沉忆辰很早之前就曾讨论过明朝官员的俸禄问题,要是单纯靠着朝廷下发饷银过活,那大概率会落得一个全家饿死的下场。 于是乎明朝的寒门子弟,一旦到京师赶考展现出潜力,就会得到很多大家跟商贾的相助,要么给钱要么嫁女,反正就相当于投资潜力股。 如果没有这种利益交换,以及一些京师底层官员喜好排场钱不够用,那么就会主动去借高利贷,等待一个好差事以及外派捞钱的项目还债。 严格标准来说,明朝官员除了于谦、海瑞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人人皆贪,无非就是一个贪多贪少,是否擦边成灰色收入那种。 哪怕沉忆辰早年间利用倭国贸易走私,某种意义上同样是贪赃枉法的行为,深究起来足以定罪。这种十几封弹劾同时呈交的场面,几乎是明言要动工部尚书石璞,更是对于文官集团的一种开战信号! 成国公府的马车摇摇晃晃朝着紫禁城方向驶去,这次车上除了沉忆辰外,还有担任左通政的萧彝。 通政司这边一收到弹劾,萧彝就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即赶往成国公府向沉忆辰询问情况。恰好遇到沉忆辰准备前往文渊阁当值,于是乎两个人就同乘一辆马车议事。 “向北,同时十几封上疏弹劾大司空,是不是有些声势过于浩大了?” 官场有着属于自己的运转规则,特别是到了阁部级别高官的层面,很多时候双方都保留着几分体面。就算沉忆辰想要朝石璞动手,第一封弹劾就等于是个预告,完全可以等待对方来进行谈判。 政治始终是一门妥协的艺术,双方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这种大规模弹劾就不是要赚取利益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萧彝就是感觉到事情有些闹大了,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到成国公府通知沉忆辰,看看对方到底是打算如何收场。 面对萧彝隐晦的劝解,沉忆辰脸上神情有些阴沉,说实话昨日得知弹劾奏章内容中有母忧这桩事,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碍于情面跟信任没有继续深究。 现在又是十几封奏章同时弹劾,很明显就是徐有贞的手笔,也符合他比较极端的性格。同时还有一点沉忆辰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便是当初听闻李贤跟徐有贞组建“沉党”,他就害怕会出现党同伐异的情景。 现在这种联合上疏弹劾,闭着眼睛也知道是沉党所为,如果这还不是党同伐异,那怎样才算是? 沉忆辰当初是答应徐有贞把事情给搞大,只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去弹劾,相反他更筹划与文官集团首领胡濙谈判,让对方放弃阻止自己对于士大夫阶层特权的打压。 结果徐有贞这么一搞,完全朝着不死不休的方向走去,哪怕胡濙再怎么明哲保身步步退让, “这不是我主导的。” “那是谁?” 萧彝满脸诧异,弹劾官员均是沉党成员,不是沉忆辰那只能是李贤了。 “徐有贞。” “徐侍郎?” 听到这个名字,萧彝脸上神情更加意外了,徐有贞外出治水多年,京师中枢没有多少人脉,怎么可能这么多沉党成员愿意听从号令,上疏弹劾工部尚书石璞。 见到萧彝脸上神情,沉忆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萧彝寒门子弟出身,对于政治斗争完全不擅长,是个适合干实事的官员。所以这些年朝廷上的争权夺势,沉忆辰都是跟商辂讨论,不愿意把实干派官员转变为“宫斗派”。 正因如此,关于这个“沉党”如何建立,沉忆辰也没有跟萧彝说过。 名义上“沉党”是推崇沉学的官员连群结党,党魁理应是沉忆辰。实际上就连沉忆辰自己,都不清楚这个组织的运作,参与人员又是哪些,真正的控制党魁是李贤跟徐有贞! “景纯(萧彝字),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这十几封弹劾的事情。” “这般声势浩大想必很快便会传遍官场,你先想办法压在通政司延后呈交御桉,不给司礼监曹吉祥兴风作浪的机会。我这边去拜访大宗伯,看看双方能不能达成妥协。” 兵法里面有句话叫做围师必阙,意思就是对于濒临绝境的敌军不要过分逼迫,给对方留出一条退路逃跑,动摇敌方死战的决心,然后趁着撤退时候在尾随上去追杀。 对于文官集团沉忆辰是采取同样的措施,不断朝着他们施压,却始终保持着谈判的“善意”,这样才能用最温和的方式去夺权,以及让对方配合压制士大夫阶层的特权。 相反把文官集团给逼急了,你可以弄掉几个官员,却没有办法弄掉整个士大夫阶层,他们才是整个明朝最为强大的力量,足以令沉忆辰主政寸步难行。 “弹劾奏章我可以暂且压压,向北你得尽快与大宗伯谈谈,否则必将引发朝堂混乱争斗。” 萧彝点头应了一句,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但他相信以沉忆辰的能力,绝对能妥善处理。 就在沉忆辰跟萧彝商议的时候,赶车的车夫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东主,前面有一辆马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从吊牌上看好像是礼部尚书的字号。” 听到车夫的禀告声音,沉忆辰跟萧彝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大宗伯对于通政司的消息真灵通。” 很明显胡濙能赶着过来拦住去路,意味着通政司里面有他的人,大概率就是右通政或者通政使。 “大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