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跟番将直接的矛盾,直至王诚心理防线崩溃撑不下去过来救命。 结果没想到曹吉祥派来的小太监助攻了一把,这般嚣张跋扈提前逼迫王诚做出来抉择。 三日后京师醉乡楼一间最里面的包厢,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却只在客位上面坐着一人,他不时的把目光望向门口位置,仿佛无比急切的等待着某人。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吱嘎”声音,房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这时候桌上的人赶紧起身相迎道:“身份限制没办法远迎,还请沉元辅切莫见怪。” 没错,坐在客位上的人,正是御马监掌印太监王诚。哪怕这顿酒席是他请客,依旧把最上面的主位让了出来,沉忆辰现在的实力地位早已今非昔比。 “王公公客气,咱俩算得上是老相识,何必如此生分。” 沉忆辰满脸笑容的拱手向王诚回礼,他位极人臣这几年下来,说是受后世人人平等的观念影响也好,说是修养好礼贤下士也罢,客气温和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沉忆辰的标签。 别看一个小小的回礼动作跟几句客气话语,这对于被曹吉祥手下一个小角色羞辱过的王诚而言,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待遇。 特别对方还用上了老相识的称谓,更让王诚感受到一股打心眼里的尊重,差点没有红了眼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元辅还能记得咱家。” 王诚用着哽噎的语气回了一句,确实有些感动。 “那年本阁部从边关回朝,就是王公公在宫中接待的,又怎会忘记。”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咱俩都变了许多。” 沉忆辰说这段的时候,哪怕面见王诚是计划的一部分,同样免不了内心里面有些感慨。 景泰三年正月沉忆辰从辽东回朝,正是王诚在宫中接引面圣,那时候对方担任着内官监掌印太监职位,加之郕王府潜邸老人的身份,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差不多内定为下一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人选。 当时沉忆辰跟王诚两人颇为客套,都有着结交对方扩大权势的想法,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景泰帝朱祁玉为了易储让曹吉祥异军突起,从此两人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一晃五年过去,再看王诚早没了当年的风光,整个人都充斥着一股唯唯诺诺。 “是啊,咱俩都变了许多,只不过沉元辅是风华正茂,咱家却江河日下。” 王诚苦涩的回应了一句,想当年两人还能在同一高度互惠互利,现在就只剩下高不可攀。 “哪里的话,王公公咱们还是先入座吧,有的是时间忆往昔。” 感慨终究是一时的,沉忆辰跟王诚之间也没那么深的交情,客套几句之后还是要聊正事。 “沉元辅说的是,咱家有些多愁善感了,还请上座。” 王诚赶忙侧过身来,做出来一个请的手势,沉忆辰也没有过多客气,拱了拱手就穿过他的身边,直接坐在了上方主位。 双方入座之后,王诚主动给沉忆辰倒了杯酒,两人又恭维了几句便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沉忆辰这时候揣着明白装湖涂问道:“本阁部性格相信王公公也是知晓,向来是比较直接,不知道今日宴请所为何事?” 见到沉忆辰开门见山,王诚也是不藏着掖着拱手道:“不瞒沉元辅,咱家今日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请出手相救!” 王诚也是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明白走到绝境求人就得拿出来求人的态度,在沉忆辰这种重臣面前摆谱就跟自寻死路差不多。 面对王诚的话语,沉忆辰故作惊讶回道:“王公公何出此言,你乃大行皇帝的潜邸旧臣,并且还掌管御马监这等重要职位,哪用的上救这个字?” 对于沉忆辰的惊讶状态,王诚也顾不上对方是真心如此,还是装个样子,只能一脸愁容的继续说道:“沉元辅有所不知,咱家这些年名义上是执掌御马监,实则就是曹吉祥的一个傀儡,腾骧四卫半数兵马唯他马首是瞻。” “最近北边战事不顺,财部用大明宝钞抵扣了腾骧四卫的军饷,您也知道那玩意就跟废纸差不多。本来咱家还能安抚一下军中将士们,结果曹吉祥又要抽调御马监的饷银去豢养京营。” “您说这番做派与火上浇油何异?” “咱家如果不找沉元辅求救,下个月饷银发放之时,就是腾骧四卫营乱之日,到时候朝廷追责怪罪下来必死无疑!” 王诚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跟沉忆辰讲述了一遍,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掩。他也知道目前处境,自己没有骑墙的资格,只能做出二选一的抉择。 投靠沉忆辰,就是王诚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听完王诚的诉说,沉忆辰更是流露出一副震惊神情,然后明知故问道:“内相抽调御马监饷银去豢养京营,本阁部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京营兵马乃大明将士,何需内相出钱供养?” 事已至此,王诚说一半藏一半是不可能了,只能心一横回道:“回禀沉元辅,曹吉祥他之前贪墨内帑,豢养从边关带回来的番将悍卒,对腾骧四卫跟五军营来一个腾笼换鸟。” “咱家认为,曹吉祥似有不臣之心!” 选择背叛曹吉祥,那么就是把事情做决,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王诚终究还是把“不臣之心”四字给说出来,这不算是冤枉曹吉祥,可一旦坐实便是诛夷九族的重罪。 坐在主位上的沉忆辰,听到这句话之后嘴角有了一道极其难以察觉的弧线。想要置曹吉祥于死地,除了物证之外,还需要一位极其有份量的人证站出来指证。 毫无意味,十二监排名前几的掌印太监,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