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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1 / 2)

F国,P城,五区的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内——

一节乐理课刚刚下课。

黑色长直发及腰的女孩起身,将桌子上记满的笔记本合上,收进书包里,每一支笔也都扣好盖子放进去。

“岑桑!”

女孩闻声转过头,迎着阳光,她的眉眼渐渐弯起,月牙的弧度盛满温婉的笑意,纯黑的瞳色干净得令人嫉妒。

不似时下正流行的尖下巴脸型,她是很东方的鹅蛋脸,骨相柔和,鼻尖处一点美人痣,不仅没有破坏容貌,反而更添独特。

“你找我吗,曾婧学姐?”声音如其人,灵透含蓄,又不失大方利落,就像东方独有的纯净古朴的筝声。

“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我们打算等下去一区的中心广场街头演奏民乐,宣传传统音乐。你去吗?”

清澈的双眸眨了眨,岑桑微笑,脸颊泛起淡淡粉色,小巧的樱唇抿起,点头,

“好啊。我也想去。”

明明是见过多次、不算陌生的一张脸,但曾婧每次见到这个学妹还是会难免地感叹一句,造物主真是偏心啊。

艺术世家的大小姐,天赐的容颜,随便拿一个出手都是王炸,偏偏音乐悟性还好,天生的绝对音感。

这谁能不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曾婧知道这位学妹是实打实靠自己考进来的。古筝弹得那么好,她付出的努力肯定也是超乎常人的。

从那双手臂上分明的肌肉线条就可见一斑,更别提纤长手指上磨出的厚茧。

创作可以天赋使然,但乐器演奏绝对是要下苦功夫的。

两人一边讨论穿哪身汉服,一边走出教室。

F国的P城不大,一条卜勒河自北向南贯穿全城,依次流经五区、四区、二区、三区,这是上游;以中间的一区为分界线,分布于一区两侧、不挨着河的有四个区;一区正下方则是楔子形状的十区,被河分割成两部分。

十区再下面,河西面是十一区,东面是十二区,以及最南方,臭名昭著的十三区。它却有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名字——Saint(圣人)。

换句话说,十区以上都算得上是较安全区域。

而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全城的核心地段,一区的中心广场。

按理说,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

下午街上人多,广场上的和平鸽吃饱喝足,在慢悠悠地散步。一束彩色气球升空,几个小孩在后面着急地追逐。

风和日丽、悠闲宁静,是此时最合适不过的写照,更不用提袅袅的琴音、笛声相和,路过的旅人都禁不住驻足欣赏。

不过,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就在半小时前,新闻里插播了一条紧急消息:本该去往三区瑟尔大学医疗中心的药品运输车,在十区的桥上突然被一伙蒙面歹徒劫持。里面的十箱药剂不翼而飞,一辆警车于追逐中爆炸,两名实习警员也不幸牺牲。

无巧不成书,一区,中心广场东南角的一家面包店门前也发生了一场小型‘抢劫案’。

街边演奏的几名留学生在买完面包出来时,一名叫曾婧的女学生的手机被偷了。

作案的‘小偷’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走过来乞讨时,女孩还以为他只是饿了。

“快抓小偷!”一声高呼,广场边喝咖啡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却没人挪动屁股。

一个红色身影却闻声追进了巷子里,带起一串铃铛的脆响。

“岑桑!回来!”

“快报警啊!”

身处异乡的几位年轻人顿时慌了神。

巷子里,一个转弯后,岑桑对着忽然出现的三条岔路也止住了脚步。

“嗯..啊!”

观察地上泥水的方向,她刚要走向右边的小路,一声□□没预兆地从左边传来。

退后几步,她探头看向巷子里,很高的一堵墙,似乎是一条死胡同。

墙下一个黑色的‘物体’在蠕动。

她吓了一跳,呆呆地站在巷口看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看出,那不是什么‘怪物’,好像是个人形?

□□大概也是他发出来的吧。

是致命的好奇,也是命定的吸引,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花苗’,在这个晴朗又混乱的日子里,违背嘱托与理性,朝角落里走了过去。

“这位先生,您没事吧?”

一束强烈的亮光照下来。

满头血污的年轻男人下意识地拧紧眉头,紧闭双眼。

他满头血污却没有一滴血是自己的。

能令十三区的‘理发师’无视危险、瘫倒在陋巷的致命伤口在腰间,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从侧面刺过来的。七厘米的刀有一半没入他的侧腹又拔出。

彼时他已经举起了手里的剃刀,只要对准枕骨大孔,这鸡崽似的小东西就会当场毙命,可最后,他逃了...

唉...所以他现在是死了吗?

二十岁啊,还有点早啊。

Gin强撑着睁开一条缝,刺目的光线里,一个从未见过的美丽的红衣少女站在他身前,漂亮到令人失语的脸蛋正朝他凑过来。

“诶?竟然是华人吗?”

她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很是惊讶。

他却没听清,‘叮铃铃’的清脆声音完全占据他的耳道。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柔顺的黑色长发上方,一朵可爱的白色绒花,流苏坠下来是几颗形状别致的小铃铛。

这身打扮...Gin想起小时候老爹拿回家的海报日历,上面的‘仙女’似乎就穿着这样的裙子,黑色长发上点缀各种金色饰物。

原来,东方的‘天使’真得长这样啊...老爹没骗他...是比圣母院里的好看太多。

晕厥之前,他又想,自己竟然上了东方的天堂?

他这样的人,上了天堂?

有点不对劲,可失血太多带来的倦意令人无法阻挡,仿佛只要闭上眼睛,下一刻身上的所有疼痛都会消失。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尤其是连指尖都剧痛的濒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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