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媆饿了,想要吃舅母做的饭。”
她没有说自己已经在王府吃过,因为她太想和家人吃一顿团圆饭。
即便两人没有事先通过气闻玉也明白她的用意,顺着她说:“早就听晏枎虞说过舅母手艺一绝,今天我也跟着沾光了。”
“没问题,你们等着啊,饭很快就好。”舅母说完就风风火火去了厨房,行动可谓利落。
“晏枎虞啊,”她舅舅晏海走了过来,“你舅舅我今天可是跟着你们沾光了,你舅母平常基本不会专门给我下厨,她做的饭我都很久没吃过。”
晏枎虞笑道:“舅舅这是在跟我炫耀呢吧,谁不知道您根本舍不得让舅母下厨。”
知道她掉下河的事,晏父背着手走到她跟前用手拨开她头发看了看,“幸好没留下伤口,疼不疼?”
晏枎虞摇头,“伤早好了,不痛。”
“你啊,听阿玉说到你掉下河吓的你阿耶跟我吃睡不下,生怕给你留下甚么病根。”晏母一脸心疼,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晏枎虞握住晏母的手,“没事的阿娘,都好了。”
晏母:“你啊,以后可不敢这么调皮了。”
“嗯。”她用力点头。
气氛一瞬间又变得其乐融融,晚间的饭也吃的融洽,从重生以来,晏枎虞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开心,她感受了活着的快乐,看着父母的笑颜,她甚至想过就这么跟着回去,不管仇恨,她只想开心心做父母的孩子。
但每次午夜梦回,她都觉得自己将要死去,死亡笼罩在她的头顶,无法消散。
半夜,晏枎虞由扶梯爬上屋顶,她望着万千屋顶,不由得陷入一阵低沉。
杀谢政玄是她必须做的事,还要保全父母安危,她思绪万千,诛杀皇亲如果暴露就是连坐的罪名,除非谢政玄甘愿为她所杀,或者她摆脱世俗的身份,最后就算事情败露要死,也只死她一人。
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一件容易做成,可既然选择复仇,她就一定会迎难而上。
“谁?”她听见梯子上传来一阵响动。
一张白净的脸出现她眼中,“小七?”
“嗯嗯。”小七从梯子爬上来,坐在她身边,他无法说话喉头还是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小七在胸前用手比划了几下,问她为何坐在这儿。
晏枎虞道:“我在看星星,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也一起坐在屋顶看星星吗?”
小七咧嘴笑了一下,表示记得。
“那时可真无忧无虑啊,转眼我们就长大了。”
她说完,小七没有动作,用一种略为担忧的目光望着她。
她笑了下,“怎么啦,我就是感叹下。”
小七转身面对她,迟疑地比划了下,“是因为唐曜吗?”
她否认。
小七继续比划,“我去贡院找过他了,但他没见我,贡院的人就将我赶了出来,我找过他几次,最后看见他跟一名女子在一起,他是不是辜负了你?”
他看起来很生气。
晏枎虞安慰他道:“算吧,但是我不在乎了小七,他要跟谁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小七气不过,握紧她的手,比道:“明天我就去找他算账,不能让你受委屈。”
“不要,”她笑着对他道,“他不值得,只是我希望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阿耶阿娘,一切等最后我回豫州时再说。”
小七仍旧气不过,最后在她的劝慰下才缓和了些。
在他看来她只是强颜欢笑,他见不得她受委屈,遂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像个大哥哥一样,比划道:“妧媆不要伤心,一切有我在呢。”
小时候她被私塾大一点的小孩欺负,独自在墙角抹泪时他就会替她出头,然后这样安慰她,后来认识了闻玉,作为私塾最不好惹的孩子,她跟在闻玉身后就没人再敢欺负她。
而唐曜比他们都要大几岁,没来皇都前的唐曜对她确实很好,只是这个好敌不过权力的诱惑罢了。
…………
王府内,薛策规矩守在书房外。
自他送晏枎虞回来就没去其他地方,宴会早已散去,谢政玄和兵部尚书徐广还在里头议事。
宇文崇调动失败虽不是大事,但也从侧面显示出拦截人的权力,最重要的是,谢政玄明白这是对方再给自己下马威,他才回来任职不久,年纪轻轻就坐上侍郎官的位置早就惹人不快,何况那人和他之间还有仇。
徐广:“那现在我们该当如何世子?”
谢政玄坐在书案前,拨弄着手上的玉韘,“太师想要给我下马威,这样一桩小事也不想放过,无妨,宇文崇调动一事可以暂缓。”
“那边的校尉位置空缺,世子想派谁过去?”
兵部内尚书官职为最大,碍于谢政玄身份和朝堂纷争,徐广年事已高他不想得罪人,谁都知陇北道为西戎侵犯重地,徽州区域居于两国边界处更是频频遭扰,之前肃炎天卫军大败更是助长了西戎铁骑的威风,现在谁去当这个校尉都是冒险。
宇文崇本已是最好的人选,他军事才能突出,又是肃炎天卫军旧部,魏绰驳了谢政玄的命令,徐广自己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记得御侮副尉不是在徽州附近?”
“御侮副尉裴渠在抚州,是距徽州很近,可他是太师的侄女婿,徽州危险让他去是不是不太好?”
“将领都不敢居于前线还怎么打胜仗,裴渠算魏家的人,为大亓效力,我想魏太师怎会不乐意。”
他说话始终都带着沉着之感,让人听不出他心中是否真的如所言那样,只是为了让裴渠效力。
“那就如世子所说,明日某就让人下发调任文书。”
“嗯,夜深了,宵禁时间已过,徐尚书今晚就歇在王府吧。”
他开口叫道:“薛策。”
“甚么事殿下?”薛策推门进来。
“安排徐尚书去外宅休息。”
“是。”
薛策转而对徐广道:“尚书请跟我来。”
徐广跟谢政玄告别后,脚步跟着薛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