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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2 / 2)

的事,半晌才磨磨蹭蹭的开口:“奴婢听说,圣上近日来,有了一个奇怪的癖好。”

“什么癖好?”

“圣上要打造一座金殿!”

“金殿?”槐序皱了眉,她虽不是十分了解北燕朝堂之事,但先前还未来陵州时便听闻镇国公提起过两句,北燕如今国库空虚,加之打了这几年的仗,怎么会有闲钱去打造什么金殿?

“奴婢听说,圣上加收了赋税,又让国师做了些不知是加了什么东西的丹药,逼迫京中官员们买。”

虽然这些听起来确实很荒唐,但是却和“癖好”二字不沾边。

大约看出二人心中所想,霞云又道:“圣上命匠人打造了一个一个的金球球,国师说……说是要未出阁的女子将这金球球含在嘴里七天七夜,这样的金子做出来的金殿能正国运……”

此言一出,屋内三人都沉默了。

屋外大雪飘零,炭盆发出噼啪的声响,槐序站起身,轻声问道:“能含进女子口中的金球球毕竟不能太大,圣上可是要将许多女子都送进宫里去为他的金殿做准备?”

霞云艰难的点了点头:“而且,奴还听说,一旦含入金球球,七日到了才可吐出,不能吃食,只能少量饮水,大多女子都撑不住……死在了宫里。”

庭月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她哆嗦着唇才发出一句:“荒唐!”

是啊,大战结束不过三年之景,燕帝不想着怎么安顿流民、安抚人心,却妄想仰仗国师所说的,金殿能正国运,而去残害北燕女子,如此怎么能不荒唐。

新年的热乎劲还没过,可一时之间,燕玄军军营气氛寡淡,众人都没了玩闹的心思。

七日前陵州前面的居门关据说有人发现了流窜的南梁士兵,萧怀瑾带人去探查了,此时军中无将,气氛又莫名凝重,是以除了巡逻的燕玄士兵,鲜少有人出门。

槐序坐在演武场,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籽,她拿出怀中的木雕兔子,放在雪地里,任大雪覆盖住小兔子的耳朵。

忽有人缓缓走近,槐序抬头看去,却没想是许久未见的王昇。

王昇收敛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坐在了槐序身边。

槐序指了指自己的木雕兔子:“你挡到它的光了。”

王昇撇了撇嘴:“光乐意照耀我。”

槐序收起兔子,不与他争辩,只道:“你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王昇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烦心事,他抓了一把头发,看着漫天大雪,半晌才道:“我从前很看不上我大哥,只觉得他尽学一些官场上的圆滑话,整日里跟在太子身边溜须拍马,还能博得我爹的欢心,我就不一样了,我自命清高,看不惯官场里的尔虞我诈,也不愿去巴结奉承,我爹骂我没出息,给我扔来了这个破地方,我想着不过就是半年,半年后我就可以回京都了,不怕你笑我,来这里之后的每一日,我都是数着日子过的。”

槐序偏头看他,初见时这个一身毛病的公子哥还在船上意气风发的作诗,如今却真是沉稳了不少。

王昇垂下头,看向槐序,接着道:“可现在,我也真不愿再回去,前些日子我去陵州城内,听见百姓们说,燕国气运要尽了,我虽胸无大志,可我们王家世世代代生活在燕国这片土地,我不愿看它日渐颓败,南梁不知何时会再次举兵来袭,届时我们还真的有能力去抵抗吗……”

槐序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最初来陵州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少年阿序的死是否和萧怀瑾有关,可随着这将近半年的相处,这群有气性的世家公子早就不知从何时起影响了她,听闻燕帝所做的荒唐事,她也觉得胸中闷了一口浊气,吐不出,咽不下。

王昇没有想从槐序口中听到什么安慰的话,他只是这些事情近来一直闷在心里,想找个人倾诉罢了,见槐序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没有打扰,站起身打算离开。

槐序却突然叫住了他,捏着手中的兔子扬起笑脸:“官场的污浊腐败、黑暗险峻,你既知道燕国如今在走下坡路,亦不忍,纵使前路艰难,可你为何不能是那一缕清风?”

王昇怔忪片刻,手中无意识捏了拳,半晌才展开平日里那副风轻云淡的笑:“你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般气性。”

槐序回了头,将兔子再次放在雪地里,或许是因为她用手捂了很久,茫茫大雪再次落在兔耳朵上时,却瞬间化开了,触目皆是银粟构成的空茫,唯有这一只小小的木雕兔子立在雪地里不沾染分毫。

槐序不甚在意的低头看着兔子:“我也只是说说罢了,不必当真。”

王昇的手垂在身侧,他转身离去,拳头却没有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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