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飘雪的呼啸狂风所袭击。他抬起手遮起了脸,然后大跨步地走出门外去。脚踏上皑皑白雪层时,脚底发出沙沙的声音,让谢闻昭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谢闻昭寻了一块广阔的场地,耍弄起了枪来。
谢闻昭想起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在烦闷的时候就会到一块空地上去舞刀弄枪。他觉得这样的法子更容易让自己从那些烦闷的事情上解脱,好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谢闻昭双手持枪,左脚点地起势。一刹那便将枪插入空中,与寒冷的空气摩擦而瞬间发出了声。他后脚一蹬,举起枪就朝着军营中那练习用的木柱子奔去,咬牙奋力向着柱子狠狠地戳了又戳。那木柱子难抵谢闻昭的猛烈进攻,动摇了起来。
谢闻昭见木桩不到,又再次加大力度把枪朝着木柱子扎去,三两下便在木柱子的上端弄出两个大大的洞。见此状,他才内心舒爽,把枪拔下来,立在了雪地里,枪上的红缨还未反应过来,兀自在那摇晃。
那天上落雪正好一片飘到了他的肩上,随后被他周身的热气化去。
舞枪后的谢闻昭体内才终于沸腾了。在这寒冷彻骨的西凉,全身氤氲着那可以毁天灭地的热气。
谢闻昭找了一处地方便坐了下来,掏出胸前的香囊放在手里,大口喘粗气。
他很想知道李晏现在怎么样了。自那日起和她分别也已经有一月有余了,行军这几日,在空暇之余总是会想起她,自己一个人呆呆地望着这香囊——这李晏留给他的,唯一能够让他感觉李晏还在他身旁的东西。
无尽的思念在这一月里无时不刻地缠着他,整的他夜不能寐。
他忽而发现一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东西,滴落在香囊之上,慢慢地在香囊之上的花纹上晕开。过低的温度让这液体很快凝结,深深地烙刻在了香囊上。谢闻昭见状赶紧把这一滴掸去,可不好叫他污了这香囊。
他一抹额间汗水,安慰自己道:不日便进京了,自己马上就要见到李晏了。而这些天来难以诉说,无法化解的思念也就要告终了。
….
翌日,李晏从睡梦中醒过来。陌生的幔帐提醒了她,今日的她已经不再是李晏,而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大辰的乐康公主。她轻轻掀开幔帐,朝着门外呼唤侍女。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侍女火速走进门来,跪在她十步之距之处。
她揉了揉眼睛,面露讶色:“今日怎么不是莺儿来服侍我。”
侍女没抬头:“莺儿姐姐今日有事,由奴婢来服侍公主。”
“你抬起头来。”
侍女顺着李晏的意思抬起头,眼睛不敢看她,却又有一种很傲的感觉。侍女模样长得灵巧,眉心间恰好长着一颗痣。
“你叫什么。”
“奴婢小文。”
李晏站起身来,便走向梳妆台,由小文梳妆打扮起来。而后被小文带着去用了早膳。小文站在身旁替她添粥,为她夹菜。
饭毕,她十分惊异为何唐骥迟迟未来用早膳。这么一想,自己一大早便没有见到唐骥的影子了,莫不是昨天晚上掉进亭子之下的湖里溺死了….?
李晏摇摇头,除去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为了打消疑惑,李晏便发问了:“驸马去何处了?”
“回公主的话,驸马一早用完早膳,已经在公主府门外等候您。”
唐骥为什么是自己一个人早起用完早膳,而不是与自己共餐。他这样的做法,不是更容易让人觉得公主和驸马关系不和。更何况二人昨日并未礼成,这些种种相加在一起,可不就是坐实了不和的说法。
李晏真是搞不懂这人在做什么。
身旁的小文为李晏倒了水:“公主,成婚第二日应当是公主随驸马回夫家。车马已经在外备好,等待公主出门。”
李晏收拾好东西,便走向了大门。大门外正停着马车,马车之外唐骥正在原地。头戴一枚象牙白的玉冠,一根簪子从中穿过,身后披散着些许头发,于风中飘荡起舞。墨色内搭外套着一件白色小衫,温文尔雅。
李晏一见,倒也差点被这人骗去了,他内在也不过是个酒后粗言的纨绔公子。他这一身行头,不知道又骗过多少无知少女。
唐骥见她走向了自己,便向她伸出手了,扶着她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坐在李晏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