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并非被迫
元之夕很给面子的把旅行计划书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你问都没问我有没有签证,”元之夕好气又好笑地把计划书合上,“就替我决定了一切。”
牧延清淡声道:“我知道你有。”
元之夕眯起眼:“你查我。”
元之夕确实有签证,只是办理签证的过程不是什么美好回忆。也就是在几个月前吧,钟临塞进来的一个关系户同事抢走了原本属于元之夕做国外旅游栏目的机会。
牧延清坦然:“是。”
牧延清在家非不要不坐轮椅,元之夕观察过几次,牧延清喜欢坐在客厅靠落地窗的单人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坐在那,侧脸望向窗外。元之夕几次被牧延清棱角分明的侧颜勾住目光。
今天的牧延清亦是如此,坐在那张沙发上,元之夕绕过旁边的轮椅,低头问牧延清:“除了我们俩,还有人要一起吗?”
牧延清抬眼:“你还想叫谁?”
元之夕指着牧延清的双腿,略隐晦地说道:“我怕你……不太方便,到时候。”元之夕可扛不动一个一米八多的成年男性。
牧延清皱了下眉,语气半真半假:“嫌我碍事?”
元之夕连忙摆手:“不是啊。”
“这你大可放心,”牧延清敛下眉,“我能处理好我的事。”
元之夕懵懵地哦了一声,能解决好问题就行。
可元之夕怎么也没想到牧延清所说的“能处理好”的处理方法,是:牧家俩长辈也要跟着去旅行!
哪有“度蜜月”带父母的啊!
牧延清效率高,隔天就把“解决方案”摆到元之夕面前。
他们是今天傍晚的飞机,昨晚行李已收拾得差不多,文玉宁和牧霆烨推着行李箱上门来汇合。
文玉宁和元之夕解释:“之夕啊,你放心,我们就顺个路,爸妈有几个老朋友在那边,到那边咱们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互不干涉啊。”
元之夕现在只觉得窒息,可转念一想,牧延清为什么非要给他们这段假婚姻加一场蜜月旅行,肯定是因为要在父母面前演恩爱全套戏。
元之夕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牧家资助元家,牧延清还给她额外的钱财工资,拿人手短,不就是做戏,演一下少不了一块肉。
元之夕接受能力强,推着行李箱和牧家一家三口踏上欧洲之旅。
——
牧延清除了比较难走的路段需要有人帮忙推扶轮椅,其他时间基本自给自足。
元之夕认识牧延清这些日子,还未碰过牧延清的轮椅。
牧延清像有某种执念似的,要元之夕和自己的轮椅保持“客气距离”。
上飞机前牧霆烨在给文玉宁整理背包,没及时过来推轮椅,元之夕要上手帮,牧延清语气急,沉着脸拒绝:“我自己来。”
元之夕伸出的友好之手僵在半空,有那么一瞬间被牧延清的语气吓到。
牧延清干咳一声,缓下语气:“我重,你推不动。”
元之夕干巴巴收回手,闷闷地嗯了一声。
牧延清双手搭在轮椅手柄上,不进不退。
两人杵在原地,等牧霆烨他们过来帮忙。
而后是一路无言。
元之夕只以为这是一段不痛不痒的小插曲。
飞机行程十七八小时,落地后是瑞士的明媚早晨。
文玉宁的老朋友们来机场接机,他们在瑞士的住宿也都是这群老朋友安排的。
文玉宁履行了出发前说的话,互不干涉,自由出行。
这个宗旨贯彻到底,就连住宿的地方都隔了条街。
飞行大半天,元之夕和牧延清到达民宿整理完行李,各自找了个安静地休息。
民宿是文玉宁专门给定的,靠溪的大床房,推开窗便是青草绿地、涓涓细流和远处白雪皑皑的雪山一角。
大床牧延清让给元之夕,元之夕把两张沙发移到一块,拼接成一张简易小床,元之夕动作娴熟,毕竟几天前刚在别墅主卧里干过这档事,全是用来欺骗文玉宁他们,营造新婚夫妇同房而眠的恩爱样,反正关上房门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在同床共枕。
牧延清坐在轮椅上,干看着元之夕忙前忙后,面上无太多情感变化,只是当元之夕弯腰去搬那又重又笨的沙发椅时,牧延清视线锁在元之夕因弯身拱起的单薄后背,眉头紧锁,单手在自己右腿上重重捏了一圈,腿上只传来挠痒痒般的触碰感。
牧延清收回视线,垂眼。
他是个只能坐轮椅的废人。
元之夕把简易小床铺整好,邀功般朝牧延清展示成果:“呐,靠窗的位置让你啦,委屈你睡小床了,只能用窗外美景回赠你。”
牧延清嘴角扬了扬,问元之夕:“饿了吗?”
这么一问元之夕突然有了饥饿感,肚子很配合地咕噜一声响。
牧延清提议:“出去吃点东西。”
元之夕在刚才来的路上就物色到一家美食店,“民宿对面有一家店排了好多人,我们去看看吧?”
牧延清点头。
美食店排队的人不少,元之夕和牧延清没有要赶的行程,愣是乖乖排了二十几分钟的队伍,才进店点餐。
菜单有中文标示,元之夕给牧延清点了份稍微清淡的鸡胸肉面,给自己来了份咸香芝士奶酪小牛肉,还有店里促销TOP 1的大份薯饼。
“你吃不吃甜品呀?”等餐期间元之夕转头又看到甜品橱柜里摆满吸引人的小甜品。
牧延清顺着元之夕的目光看去,明白元之夕的意思:“想吃就点。”
元之夕嘿嘿笑了两声,起身迈着轻快步伐,点了一份带酒味的栗子蒙布朗,还特地找服务员要了两个小叉勺。
菜品陆续上桌,元之夕习惯性拿手机拍摄记录。
牧延清看元之夕从下飞机到现在时不时拿手机在拍摄,问:“你账号不是被封了吗?”
元之夕嗯啊声,把拍好的素材保存起来,放下手机,调侃:“你还调查我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