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置贺家于死地?”
“这样多好”贺瑶将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全然不在意贺守峰是怎么想的,“装什么父女情深。”
贺守峰冷笑一声,在贺瑶对面那一排的桌椅里坐下,“别忘了,你娘的药和命都在我手里。”
“我死,她也得陪我一起死。”
“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贺瑶说的直白,几乎是把贺守峰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麻烦你有什么事,捡重要的说。”
“不然我这个‘孝顺’的女儿,也保不住你的命。”
贺守峰恨恨地咬了咬牙,“......”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简单听完,贺瑶的指甲都在扶手上抓出了几道痕迹。
忍了又忍,忍到胃痛都犯了,才没抓起旁边的茶杯砸过去。
“装什么清白正直,你爹我不就是靠这个把你们母女养活的吗?”
“怎么?如今攀上了高枝,就觉得老子脏了?”
到了这步,贺守峰也不顾什么礼义廉耻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助我脱身吧。”
“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皇帝陛下还发得出下个月的军饷,以及......”
“你娘,还能好好儿的在偏院绣花。”
“......”
良久,贺瑶终是松了扶手,笑的温柔如水又疏离至极,“那就请爹爹将四妹妹交给我,再打开大门,迎缉查司入府。”
......
好巧不巧,熬了几天夜之后,百里策居然病了。
庆幸的是,病的并不严重,睡了一觉之后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完全不耽误上路。
“女公子,出大事了!!”刚起床,碧翠就给她带来了几个震惊至极的消息。
下面是好消息:
缉查司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查出了贺家好几处暗窑,抓获了一大批违律的达官贵人。
谢云襄在内的几个客人还玩出过人命。
陛下因此震怒,顺水推舟,直接把谢侍郎一家全部下狱,命令缉查司严惩不贷。
但因为查抄的银钱足足能抵上半年的军饷,陛下后来又决定对那个只是去念念酸诗,喝喝小酒的老头从宽处理。
不过,贺家也因此元气大伤,几家与他有生意来往的大户亦被缉查司一一审查。
“这......”百里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虽然她对那些遭难的女子并无一丝一毫的恶意,但是......她这边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
“那坏消息呢?”
碧翠略低了低头,对此她也有些失望,“贺家虽元气大伤,但大多数贺家人并无性命之忧。”
“嗯?”刚睡醒的百里策不太明白。
难道是因为贺瑶?
碧翠沉了一口气,解释道,“原本陛下对谢侍郎一家的处罚并没有那么重。”
“是贺家出首,在缉查司上门之前,告发了谢云襄的一状恶行。”
哇,百里策都惊讶了,这算是壮士断腕,还是屎壳郎弃屎保命?
“出首需有首告,那贺家的首告是?”
“是贺家旁系的一位姑娘,才来京城没多久,听说...案发当日,她差点被谢云襄给......”
“贺家本想为了女儿家的名声隐下此事,但不巧被宣嫔娘娘得知。”
“宣嫔娘娘觉得不能让此等恶徒逍遥法外,所以才极力支持她告发谢云襄。”
“那贺家那几处暗窑怎么说?”林雨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碧翠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都这样了,贺家应该倒大霉才对。
怎么会仅凭出首了一个谢云襄就脱身了?
“嘶......”百里策揉了揉又疼起来的头,虽然她并没有参与,但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
算了,不想了。
“再去清点一遍行囊,午时后出发。”
“不等大小姐了?”
“不等了。”
反正贺家应该会偃旗息鼓好一段时间,府上的一切也有经验丰富的管家在,暂时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就是十七这小子,到底是走丢了,还是被人拐去当童养夫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
“砰!”缉查司的内堂里,负责核对证词的录官们气得摔东西。
“真他娘气人!”
“谁说不是呢!”
“谁能想到,他狗娘养的贺守峰居然没有把那些产业记在自己名下。”
“太恶心了,我连夜看了十几遍账本,没有一笔收入是记在他头上的。”
“可不是嘛,这就是想定他的罪也定不了。”
“得了吧,还定罪,人家姑娘可是不惜名节也要告发谢云襄,现在他一句治家不严就可以推脱干净。”
“又有个得宠的女儿,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唉,可不是嘛,听说府司为这事儿,气得一夜没合眼,真的娘憋屈!”
“唉,这事儿换谁谁不憋屈。”
“我还是再看一遍证词,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什么。”
年纪稍大一些的录官摇摇头,认命地捡起刚才扔掉的笔,也重新核对起手上的资料来,“也只能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