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百里府,百里诚君一会儿指着书房问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去看看。
一会儿又站在假山的凉亭上,说风景很不错。
后来,连看着一堆石头,都要夸,“皇族重威,世家重礼,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然后看着看着,就到了“财通院”。
并提出了违背账房原则的要求——
想看账本。
“呵~”账房先生老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随手拉了拉旁边悬着的铃铛。
不一会儿,就听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朝他逼近。
“人呢人呢!!”
“在哪儿呢?!”
“在那儿呢!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一群拿着棍棒扫帚,菜刀锅铲的男女帮工顷刻间就拥到了百里诚君面前,将他和寒林以及十几个护卫死死堵在院门口,二话不说就开打。
“放肆!你们是...啊......”
老侯振算盘一呼,百里诚君都来不及骂人和表明身份就被打到闭嘴。
打完之后,林雨川也恰到好处的到了。
大伙儿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
“怎么回事?”林雨川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放眼扫过“纯良质朴”的帮工们。
心知肚明的缉查使们相互对了对眼神,也不太好说什么。
百里诚君一见林雨川的缉查司服饰,就要喊冤,“救...”
哪晓得刚一开口,就被七嘴八舌的声音盖过,“哟,官爷,这人强闯民宅,觊觎主家财务,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甚至还有当场跪下的,“你看他把我们打的!”
“我用了十年的算盘都被打坏了。”
“对啊对啊,我的腿都快断了。”
“我的手也是。”
“我的头也是。”
“大人你看嘛,咯,伤口这么长条。”
老侯说着说着就凑到林雨川面前给他看自己的伤,其他管账先生也有样学样的围上去。
林雨川只得一嗓子吼回去,“放肆!都给我安静!”
“......”管账先生们立马气奄奄地闭了嘴。
看他们还算识相,林雨川也懒得跟他们纠缠,“是谁报的案?”
“是我”丰登从角落里走出来,拱手一礼。
不吃这一套的林雨川冷着脸上下打量了一番丰登,“你就是百里府的管家?”
“是”
林雨川看了一眼旁边的缉查使,示意他开始做笔录,“再说一遍,你要告百里诚君什么?”
“......”百里诚君一脸惊恐!!!
什么!什么!
他都还没说什么,这老家伙反而要倒打一耙?!
寒林也彻底懵了,他家公子是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管账先生:啥啥啥??他真是六公子?!
帮工们:现在磕头道歉还来得及吗?可以放过我还没见过面的媳妇吗?
丰登坦荡坚决地转向百里诚君,神情愤恨,丝毫不慌,“我要告他谋财害命,杀人越货!”
“你胡说什么!”百里诚君从地上撑起,又因为和寒林背对背绑着而摔下去,“大人!这狗奴才胡说八道,你千万不要信他!”
“明明是这些狗奴才以奴欺主,霸占百里府!大人你可要明察啊!”
慌了神的寒林口不择言的帮腔道,“是啊,大人你可不能包庇他们!”
林雨川对于这些世家子弟向来没有好脸色,经历了谢云襄一事,对这类人的印象就更差了。
是而一听百里诚君张口就是狗奴才,当即不悦起来,“住嘴!”
“没有问你就不要说话。”
“是非对错,本府司自有决断。”
“......”百里诚君气得发抖,但也只能无奈的闭嘴。
不过“谋财害命、杀人越货”这个罪名可不轻,就算是丰登主动报案,林雨川也不会让他牵着鼻子走,“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百里诚君的身上,林府司不信的话,可以去搜。”
“......”一听丰登这么说,百里诚君立马想到了什么,脸刷的就没了血色。
冤枉的话再也喊不出来了。
只能畏畏缩缩拼命挤着寒林向后挪,眼里爬满了恐惧心虚。
他将那些东西贴身收藏只是为了稳妥,没想到......
林雨川神色愈加凝重,接到报案的时候,他只以为又是一些世家子弟间的内斗,本也不大上心。
要不是想趁机查查百里氏有没有像贺家一样,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才不会亲自来。
可现在看百里诚君这副模样,倒像是真有什么......
“搜”
“不!你们不能搜我!”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是百里氏的六公子,我,我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折辱我!”
“放!放...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
一番无用的剧烈挣扎后,缉查使还是从百里诚君的怀里搜出了证据。
一封信,一支乌木簪子。
可还没等缉查使把东西呈到林雨川手上,一旁的老侯就冲了过来,对着百里诚君拳打脚踢,“王八蛋!你把我们女公子怎么样了?!”
“赶紧把他拉开!”林雨川开始头大了。
老侯瘦瘦的身躯登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放开!你们放开我!”
“我要为女公子报仇!你们放开!”
四个缉查使一起上来,都没能完全把他拉住,硬是看着他对着百里诚君又踢又踹。
甚至“呸呸呸”地吐起了口水,简直市井流氓一般,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噌!”但当某个被踹了一脚的缉查使一拔刀,他又灵敏地退了回来。
“咚!”转而给林雨川扑通一声跪下。
地砖都差点裂开的那种。
并悲恸万分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