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衍追上来和她并肩而行。
百里策故意拉开距离。
他又凑上去,倒退着往前走。
还歪着头,从垂纱间的缝隙看她的表情。
“好啦,别生气啦。”
“你想多了,我才没生气”不生气的某人把垂纱一拉,偏过头去。
王青衍笑得璀璨,“没生气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玩儿水?”
“你小孩子啊,还玩儿水。”
“小孩子玩水不安全,大人刚刚好。”
“不去”嘴上拒绝的直接,实际上热到出汗的她已经在幻想溪水的透心凉了~
王青衍用两根手指夹住百里策的衣袖左右摇晃,“哎呀,去嘛去嘛,很好玩儿的。”
天啦!
这男人居然撒娇!
这简直......该死的甜美~
我恨我自己!
“都这个点了,不早不晚的,到了山里也玩不了多久。”
“哪里晚了,我带你走近路”说罢牵着她的袖子就要走。
“等等...”
王青衍以为她不喜欢,正要松手,便听她指着一旁卖干果零食的小摊,不大好意思地说,“总,总得买些吃的吧......”
“好”王青衍明悦的应下,转头就去买了一堆吃的。
百里策眼睛都亮了。
伸出双手,想拥抱幸福,“我来拿吧。”
王青衍把东西都提到身后,“放心~”
“都是你的。”
“......”虽然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提也行~
任由王青衍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她的袖子,像带小朋友春游一样抄近路上山。
一刻左右,他们就到了溪边。
“哇......”百里策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再也忍不住了。
斗笠一扔。
耶耶耶~
鞋袜一脱。
挽起头发,将下摆撩起来别在裤腰带上,再卷起裤腿,撸起袖子,一脚踩下去。
“小心!”王青衍东西都没来得及放好,就赶紧去扶她。
所幸她只是滑了一下就自己站稳了,“哇,真的好凉快~”
没扶着人却湿了鞋子的王青衍只好继续回去把吃的东西放好,顺便把鞋子放到一边的石头上晒干。
“青衍,快来快来,这石头下有鱼!”
“来了~”
“抓到了吗?”
“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哎!嘿嘿,抓到了!”
“居然是红色的。”
“不过好小。”
“溪水里的鱼就是这么样的,长不大的。”
“哎哎哎,那里还有一条。”
“哪儿?”
“那儿啊。”
“又是一条~”
“等我放一下。”
把斗笠倒过来,将鱼放里面,百里策又赶紧下去,“哎,我又看见一条!”
“就在你身后的石头下面。”
“好”王青衍赶紧去搬石头,一,二......
“啊啊啊啊,是水蛇!”
......
七月梅雨,八月洪灾。
李大富案还未审结,新的难题便成堆成堆的挤到了陆缄面前。
先是西南蒲永,在经历了半个月的大雨之后,爆发了山洪,以致数万人受灾。
陆缄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去赈灾。
二是今日,在朝堂之上,竟有朝臣想逼他废除新政。
虽说被他暂时压了下去,可结党之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那些年初被他打压的宗室皇亲也有死灰复燃之势。
三是按照碧翠所说,以及百里茗提供的线索,他查到了太多参与贺家生意的官员,牵涉程度之广,超出他预想的好几倍。
真要一次性全处理了,各司各部的运转都必将瘫痪。
四是......
“张善”
张善赶紧从书房外进来,“奴在。”
“宣嫔娘娘去了多久了?”
张善微微低头弯腰,“回陛下,宣嫔娘娘已经离宫九日了。”
“贺府方才还派人来说,老夫人恐时日无多,娘娘打算再留一段时间。”
呵,这贺守峰还真是不要命啊,“准了。”
“......是”张善颇为惊惑的滞了一下。
但看陆缄并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
“等等”
张善转过身来,“是。”
“宣监察御史申时觐见。”
“是”
......
彼时,薛封识正在百里府上。
“薛大人请用茶。”
比起京都衙门那日,他今日倒随和很多,“有劳管家。”
但他端起茶浅嗅几息,又并未品茗。
丰登和砜岚识趣地退下。
“薛大人有话不防直说”料薛封识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百里茗也不跟他打哑迷了。
薛封识拱手作礼,身如松柏,“实不相瞒,本官此来,是为皇帝陛下。”
百里茗稍作思量,“大人说的是蒲永洪灾?”
“正是”见百里茗并不避讳这个问题,也没有跟他饶弯子,薛封识松了一口气。
正要展开细说,却不了遭到百里茗的拒绝。
“那请恕百里氏无能为力。”
“......”
良久,实在想不明白的他才问了一句,“为何?”
“娇养惯了,吃不了赈灾的苦。”
“......”是不绕弯子,但阴阳怪气。
不懂什么劝人技巧的薛封识只好直抒胸臆,“可令妹...”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