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金占冷抽一口气,尽量远离贺瑶的刀子。
与周天本不同,他自小体质强健,后来又习武领兵,虽算不得什么一流高手,但意志力还是要比普通人强很多的。
“我虽被王青衍下了蛊,但还是能感觉到周天本在柏树村见过他之后,就明显不同了。”
嗯?贺瑶一脸的困惑。
而后一惊,“你是说,你记得他是怎么给你下蛊的?!”
突破,重大突破啊!
贺瑶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兴奋之色。
“大约是在禁军假装败逃的时候,我以为王青衍落入了圈套,便去围堵他。”
“这也是我们一早就定好的计划。”
“可从他出山洞出来,说了几句话之后,我的言行举止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像是翻了几万颗破石头,终于找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璞玉,贺瑶死死压抑着心头的期待,“但是你记得发生了什么?”
特例!他们一直等待的特例出现了!
“是”能看见,能记得,也分得清谁是谁。
但就是无法“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愿。
“不过”贺金占一边观察贺瑶的表情,一边认真解释,“我体内的蛊到底是在柏树村种下的,还是更早一些时候我就不知道了。”
贺瑶挪了挪脚,想出去叫几个医所里的游医来看看......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住了没动,“周天本被种过蛊吗?”
“......”贺金占想了想,摇摇头。
并将自己的推断都告诉她,“那个时候的周天本双足溃烂,很怕见光,就连他的名字和真实身份也是你们告诉我的。”
“以他的身体状况并不足以养活一只蛊,又或者根本不值得王青衍浪费一只蛊。”
“是吗?”可惜贺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直接把刀放一边,拿住火炉里烙铁的另一端,杵在贺金占的伤口上。
“呲——”一阵烤肉般的白烟升起。
“啊——”无比凄厉的惨叫穿透囚室。
贺瑶直接把烙铁硬生生按进了刚才的血窟窿里,烫得贺金占几度晕死过去又醒过来。
“如果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周家二公子,或者说有周家二公子的身份,你跟死老贼能对他言听计从?”
又是一阵痛到抽筋的折磨。
“别,妹...妹妹...啊......”
“咣!”贺瑶把烙铁扯下,扔到一边的水桶里,“谁是你妹妹。”
“我,我好歹是你大哥...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你就放我一马吧。”
“大哥?你不配!”
转身去旁边桌上再换一种刑具......几根锥子和锤子。
“你你,你要干什么?!”
把锥子对准了贺金占的脚背,贺瑶就要开始锤进去,“对待撒谎的犯人,我一向提倡严加款待。”
“叮当——”
“啊——”
“不不不不!!!”
“我...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贺金占几乎是哭着吼出来的,撕心裂肺到青筋暴起。
而后泣音稍低,痛哭流涕,彻底认输,“我说,我什么都说......”
实际上,只是打了一下锥子的贺瑶将刑具一放,“这不就对了~”
然后拍了拍手,说出自己的判断,“你之所以在王青衍给你下蛊之后,依然能有自己的意识,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刚才乍一听,贺瑶还挺开心的,但转念一想,王青衍那样的人,做事怎么可能这么不谨慎。
“而是因为,当时的周天本帮了你。”
“只是我猜,他能力有限,只能做到让你保留意识,但不能避免你受蛊的控制。”
又或者,那个周天本,并不想让贺金占完全不受控制。
但这一点,她肯定是不会提醒他的。
“......”看贺瑶猜的一字不差,贺金占无奈地耷拉下头。
“想不明白?”
虚眼看了看锈迹斑斑的刑具,贺金占默认。
“因为你没那个周天本聪明,更没王青衍狡猾。”
贺金占虽然比起他老子聪明了不少,但比起王青衍来说肯定还是差一些的。
而且中蛊之人肯定是有些特殊变化,是只有下蛊的人才知道的。
如果是纯靠贺金占演戏,肯定早就露馅儿了。
从这方面来说,那个周天本确实想的有够周到。
“但是现在的周天本,已经不是当时帮你的那个了,而且......”
她一顿,贺金占冷不丁又是一阵胆寒。
然而,贺瑶只是在斟酌用词,“周家二公子虽然病弱,但关押之初,并未见其双足溃烂。”
见贺瑶神色凝重,实在是怕了她的贺金占赶紧解释,“这这这,这我可没骗你。”
“我当然知道你没骗我,只是你需得仔细想想,那个周天本还有什么可疑之处。”
贺金占立马努力回想......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就闪过几个画面。
“那个时候的周天本很怕王青衍。”
贺瑶一听,不禁觉得奇怪,这就更不对了,“依你所言,周天本又是双足溃烂、行动不便,又十分惧怕王青衍,怎么会选择亲自去柏树村?”
“应是为了...”贺金占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还对不对,“得到百里策。”
......
“佩服佩服”御书房内,陆缄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手段高明啊~”
“陛下就不要笑话我了。”
陆缄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和时间点,“一年多前在柏树村出现的是假周天本,他的目是百里策。”
“那他应该是很有把握或者万不得已才去的。”
贺瑶完全赞同,“而且去之前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