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律荣格那里回来,百里策累得像条死狗。
赫达偷瞄了她半天,忍不住问,“事情很严重?”
“有点”
“那......”赫达站起来搓了搓手,想问问她要不要帮忙,又怕触及她隐私。
百里策滚了一圈,抱着枕头换了个姿势趴着,“已经解决了。”
一听这话,赫达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那你为什么一脸的不开心?”
损失了二百两,她能开心到哪儿去?
再这么下去,地主家的余粮也不够吃了啊!
还有就是,要钱早说啊,扭扭捏捏、拐弯抹角半天,害的她游说了半天,还真以为仇江马上就要被嘎了,又出力又出钱,蒙受了双重损失。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这肯定是不能在赫达面前说的,“就是没休息好,太累了。”
“这样啊,我还说待会儿带你去捡金子,那你...”
什么?!
“噌!”百里策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顿时间精神焕发,体力充沛。
赫达震惊不已,“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重要”百里策一蹦,丛床上跳下来,准确无误地蹬上鞋子。
顿时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痛了。
一拍赫达肩膀,“走吧,我最好的亲兄弟。”
“可是...”
“不要可是!”一转眼,百里策已经拿上竹篓筛子,戴好斗笠了。
“机会是不等人的,我们走吧。”
一出帐篷,远处的淘金队伍已经超越了她足足十米!
好家伙,这还得了?
赫达点点头,刚拿上工具——
“哎?人呢?”
“人哪儿去了?”
眺望而去,队伍最前面的人影,隐隐向他挥手,“我先去啦,你后面来吧~”
赫达,“......”
......
二月到六月正是新笋大量上市的时候,以卖竹闻名的竹海镇,其竹笋也比其他地方更加清甜,因而每年这个时候,很多竹商都会在顺势做做竹笋的生意。
然而今年竹商们却不都来了。
连带着镇上原来的住户,也都不再上山挖笋砍竹。
许多人家更是整日整日的不出门,仿佛对赚钱和生活已经失去了兴趣。
可事实恰恰相反,越是在家里闭门不出的人家,越是赚的多。
一人一天不出门可得三十文,两天不出门可得六十文,以此类推,累积到十日,便可翻倍,二十日则再翻。
消息一出的头两日,自然是没人信的,可等王青衍真的派人把钱和粮食送到几户行动不便的人家里后,想不信都难了。
毕竟有些人家有七八口,一天下来不但口粮有人管,还能白得几百文,有什么不好的?
而那些往年来竹海镇做生意的商人也得到了王家的双倍补偿,唯一的条件就是在没有他的允许前,不得再进入竹海镇。
一开始,竹商们都表示:老子不服!凭什么听你的!
但在领到银子之后,又觉得:助人为快乐之本,我愿成王家主之美。
甚至还私下里聚在一起讨论,“哎,你们说这竹海镇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
“不能吧,这要是有什么宝贝,还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嘶”发问的商人啧啧啧称奇,“那你说这王家花这么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
“你说,那些流言会不会是......”
有人赶紧打断他,“哎,你可别乱说话啊,这到时候惹祸上身,可没人救得了你。”
所谓流言,传的自然是王氏一族要反的事,可这话不是他们这些收了王家好处的商人能说的。
“悄悄找人潜进竹海镇的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你忘了?”
一想到那些发疯杀了全家的竹商,问话之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收起不该有的念头,“得得得,喝酒喝酒。”
“就是就是,反正钱也拿了,在商言商,真要是有什么事儿,自有官府,咱们照吩咐办事就是。”
“对对对”
......
自有官府?
哼,听到回报的时候,王青衍只觉得可笑。
现在还有哪个官府敢过问他的事。
不过到底是商人,重利惜命,不会像缉查司的人一样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只是他没想到,百里家会突然就没了动静。
他原以为,百里茗这么明目张胆的引他出京城,一定会在十七落到他手里之后,做点什么。
可没想到她居然按兵不动了。
难道说,十七不是诱饵?
又或者......王青衍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百里茗根本不在意他找不找得到阿竹。
但如果这样的话,另一位天道化身应该就不是她。
那......不对!
百里茗在误导他!
猛的反应过来的王青衍眼神一凌,差点就上了百里茗的当。
百里家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就按兵不动了,并不是因为不在意阿竹的死活。
恰恰是因为她太重要,他们才会想让她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可这样的话,百里家怎么可能对十七的死活不闻不问?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最亲近的往往不是亲生父母,而是近身侍候的侍女护卫。
碧翠已死,最了解也最能让阿竹信任的人,便只有十七。
最重要的是,十七不仅跟随阿竹多年,还知道百里家不少秘密。
因此,哪怕他们根本不在意十七本人的死活,也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吗?
他的手段,就算百里茗不懂,陆缄也清楚的很,天底下就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