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大凶徒听到他这样说,交换了一个眼神,顷刻间就做下了决定。为首的老大魑叉起了腰,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对方这么识相,也免得他们动粗了,待会就让他主动将小公主交出来,他们也可以考虑留他一命。
薛矜见他们答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与之前都截然不同的笑浮现在他脸庞上。四凶徒看着那抹笑,无端打了个寒颤。
接下来他将他们带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口,站定,双方谁也不言语,似是展开一场无声对峙。
四凶徒中的老大魑突然跨前一步,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小子,我们看上了你身边的那位姑娘,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我们还可以饶你不死,否则的话……”说到这里,他握住刀柄将刀抽出几寸,银白色的刀身在月光照射下泛出寒光,意思不言而喻。
可薛矜似乎没看懂他的意思,直接无视了他的这番举动,疑惑地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我能问问,你们为何要揪着她不放么?”
老大魑闻言,倒是有些惊讶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那个小公主必定是对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这少年才对此一无所知。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妞和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薛矜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她说她是某位达官贵人的私生女,要千里寻父,却路遇恶匪,这才掉下悬崖,被我捡到。”
魑魅魍魉面面相觑,皆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意味:难怪他们找不到那个小公主,原来是掉下悬崖了。而她之所以和这少年结伴同行,全因这少年救下了她。
老大魑哈哈笑了一阵,说道:“小子,你被骗了,她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私生女。你救下了她,她却连真实身份都不愿告知于你,这种满口谎言的女人,哪里值得你舍命相护,赶快把她交给我们吧。”
薛矜装作一副被骗之后,不敢置信又伤心欲绝的模样,捂着心口喃喃自语道:“原来她骗了我……”片刻后,他又艰涩地问道:“诸位好汉,能否告知我这个被骗的可怜人,那位小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四大凶徒生平第一次被人尊称为好汉,一时飘飘然仿佛置身云端,看着眼前的少年越看越顺眼。
老大魑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小妞的真实身份,乃是当朝公主,此次出巡是奉了她父皇的命令,前往北离和亲,以结两国友谊。她说自己路遇恶匪,实际上就是我们。我们杀光了她的护卫,本想擒住她,没想到却被她跑了。”
薛矜听罢,长长的哦了一声,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难怪这小姑娘出手如此阔绰,原来是位公主啊。他真的是小看她了。
四人对视了一眼,老大魑板着脸,恶声恶气道:“小子,你考虑清楚没有?你要是识相的把那位公主交出来,我们便不对你下杀手。你若要不自量力的做起了护花使者,就只能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就像那位李侍卫一样。”说到此处,四人皆是咧开唇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来,看上去简直跟嗜血的狼没两样。
时间似乎是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短暂一瞬,薛矜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我不可能将她交给你们的。”
这倒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老大魑脸色一变,冷哼一声说道:“这小妞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豁出性命保护她。难不成你们……”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分明是想到了男女□□里的那些烂事。
薛矜心中腹诽着,但为了双方的清白,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解释道:“非也非也,我之所以护着她,全是因为她给的实在太多了。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魑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解释。他看向少年,眼中杀机毕露,将手按在刀柄上冷声道:“既然你要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们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们的刀子硬。”
闻言,薛矜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我实在不想伤害你们。”假的,他只是不想多干活。
魑魅魍魉听他这般说,惊讶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均是捧腹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之意。笑够了之后,魑觑着眼睛将少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无比嫌弃地说道:“伤害我们?就凭你?一个比女人还要白的小白脸?”其余三人皆是连连附和,言语之中满是轻蔑。
遭人嘲笑,薛矜也不恼,和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他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意,优雅地抬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疾不徐地说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四大凶徒见到他这般淡定模样,好似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般。他们最受不了旁人轻视,一时心头火起,纷纷拔刀出鞘,打算送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下地狱。
魍睁圆环眼,首先提刀而上,使出一招“玉带围腰”砍向少年。这一刀乃是他全力劈出,携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似要将少年当场砍作两截。
白亮亮的刀横向少年,少年不躲不闪,直到刀尖锋芒逼近面门,左手才快如闪电般伸出,食中两指钳住刀背,使它不能前进一寸。
魍大惊之下握住刀柄用力往外抽,想从少年的双指指缝里抽出刀来,但不管他如何使力,那把刀都纹丝不动。反复尝试无果之后,他将右手食中两指并作一处,以“双龙抢珠”之招伸指挖他眼珠。
这一手兔起鹘落迅捷无伦,看似避无可避,但薛矜处变不惊,啪的一声抓住了对方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得“咔嚓”一声,紧接着那厮便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手臂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在余下三人呆愣的目光中,他又内劲微凝,干脆利落飞踢出一脚。下一刻,魍便犹如断线风筝般被踢飞出去,然后四脚朝天摔到了地上,温热的血从他喉间不断喷涌而出,但他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魍刚重重地摔到在地上,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便立刻向薛矜飞来,速度快得惊人,幸亏薛矜见机得快,只是挥了挥衣袖,便将那些针以十倍速度弹了出去,原路返回。
只听“哎哟”一声惨呼,发出银针的魉就被自己发出的银针扎成了筛子,那上面是抹了剧毒腐骨化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