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我觉得行侠仗义也是修士的本分,否则要这身本事干嘛呀!所以啊,有时候有点举手之劳,也是好事啊,报酬么,咱么也不缺那袋橘红糕,你们往后别收便是了。”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
“刚才出任务的话我还没说完啊。师门任务之外的任务,要看教主与峰主的意思。倘若你们自己申请任务,未出师的弟子还得带师父的碧玉牌来登记,才会批准……”
话音一落,先前抛飞的石头已经掉了回来。弟子们忙互相拉扯着避到远处,却见韩匀抬掌,那石子稳稳地悬在他掌心上方,一握,碎成沙粒。
弟子们鼓起掌来:“好厉害!”韩匀意外不已:“雕虫小技罢了,往后你们也是这般水平。”却捺不住弟子们自个儿激动,更觉好笑。
一行人打算离开龙首峰了,冷不丁突然一阵狂风突袭,卷起一地的残枝败叶。弟子们捂着头后退,墨夕忙将田韫贞往后拉,好在一面巨大的“水幕”防御障挡在了众人身前。
“怎么回事?”众人隔着这层防御性屏障,听到不远处的吵闹声。
韩匀放下掐诀的手,露出苦恼神色。等到狂风停下来,他“唉”了一声,叫新弟子们在这里等着,一跃而起蹦向刚才经过的弟子住处。
尽管众人的视线都被遮挡,但偶尔袭来的灵气波动,以及越来越大的嘈杂,很明显是有人在打架。众人噤声默听,却无感到慌张的,因为比起前几日“天之子”妖物的袭击,这种动静在他们看来已算不得什么。然而,那吵架的声音却有几分瘆人。
“好你们个王八羔子!难怪早先年师兄师姐都下山走人,我也早该识相地滚才对!省得让这几个兔崽子糟践老脸。什么礼和规矩?这些小辈眼里有我们?芷越,今天你在这儿,赶紧跟复恒说——啊,现在是钟教主了,收了咱碧玉牌,把我二人赶到登天楼做散修,你们就满意了!”
“哼!登天楼来的几个下等符师都比咱们老弟子金贵呢,咱们是流浪的命!”
“何前辈、李前辈别这样说,沈教主、钟教主一向敬重您……你们两个还不赔礼道歉!”这时呵斥的是韩匀。
“谁打扰他们了?我们只是带着砖瓦经过他洞府前,哪里是有意的了?”有两个弟子不满地叫道,紧接着又是一阵灵气波动。
“储物用的锦袋做什么用的?修士需要搬砖搬瓦闹大动静?这路通我洞府?还说不是有意!”这时又响起另一声音,“我若不施法震慑他们,都当我们是病猫呢!沈郁刚撒手,底下人果然露了真面目。既然看我们不爽,这就走个干净!”
吵吵嚷嚷一团,劝阻、辩驳、谩骂混在一起,众人再听不清。霍濂之默默走到一边,翻开随身带的典籍看起来。其他弟子们则好奇地窃窃私语,墨夕和田韫贞尴尬地对视着。后来只听得一女子镇定自若的声音:“冲撞前辈,扰人清修,还拒不承认。按规矩应一人领十五灵棍,外加打扫藏书阁一个月,自己去思过堂领罚吧。”
新弟子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五灵棍?这是重伤啊,而且会损耗三年的修为!”墨夕听了,打了个寒噤。
耳听两个弟子大惊失色的嗓音,一人叫嚣道:“要去,我师父会领我去!黄前辈凭什么替我们做主?”
“是门规做的主,还有疑问吗。”话音一落,两个弟子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这时又听那女子道:“今日我恰巧经过此处,就帮复恒、临朔处理了这桩事。何前辈、李前辈还请息怒,若不放心,我陪两位前辈亲自督促他们。”
却听两个声音喘着粗气:“既已赔礼道歉,哪至于打十五灵棍……罢了罢了!以后注意些吧!”
“两位前辈虽是原谅,但我们还得按门规来。你们是自己去,还是让人押着去?”
还有一些嘈杂的话语,但新弟子们看着韩匀远远地走回来,想必是事情已经了了。这时却是那两个被罚弟子的声音率先经过他们:“切!轮得到她这个外门派的搬门规来压我们?以前沈教主和孟前辈在的时候,哪里动不动就说打灵棍的?这才刚下葬,一个个都摆谱了……”
墨夕听得呆了,不解地看向田韫贞。田韫贞摇摇头:“咱们就别问了。”遂避得远些。
“行了轻点!”另一个声音显然害怕了,“她也有碧玉牌的。算了,也有我俩的不是。那从前,咱们也不犯今天的傻啊……”
话音未落,远远一颗石子弹到二人身上。二人见是韩匀,附近更兼一群未着弟子服的人伸着脖子看着他们,立刻脸红到脖子根,往思过堂的方向跑了。
“咳咳。”新弟子们闻声回过神,不敢说话。韩匀推开他们走到前头:“今天的事都别乱说,说了可拿你们是问!往后也注意点,咱们的第一条门规就是‘不可同门斗殴’,法术和剑,都要对准外面的妖魔和修士界的叛徒,千万记住!”
“知道啦!”
……………………
午时过后,一行人往东南方向又去了赤鹏峰。韩匀找到师人郑天杨,领着新弟子先行去往一处密集排放的杂物间,各自领了一个储物用的锦袋、两套弟子服、一把新的木剑、若干包干粮和金创药,以及三本厚厚的书。
“《印文录》《界文录》《符文录》各一本,确认一下。”
众人还以为是什么高超的功法,见是讲封印术、结界术和符术的,顿时兴味索然。那郑天杨不满道:“好好拿着!门派日常除了修炼、完成任务,对于入门不满两年的弟子还有一套规矩,即每月初一、十五上午去往学堂上课,会有师人们轮流讲这三本典籍和医术。基础的医药典籍等会儿韩总师会带你们去五禽堂领,学堂也在五禽堂边上。虽说拜师礼是延后了,但本月十五开始,你们已经可以过去上课。”
一叫王延迁的弟子好奇道:“前辈,这三样术法都得精通么?若是不学会怎样?”
郑天杨惊讶地看着他:“你小子还没开始学呢就问这些,想说什么呀?”
那弟子忙辩解,却也不失自信:“我只是好奇。因为曾经遇到过一些修士教过我基础的修炼法,却都懒得教我这三样,说是复杂又不太有用。我想结界术和封印术未必没用,但那符术如今远远比不上普通的法术。又听望天教的师兄师姐们说,从前也未必要仔细学这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