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成?还是陈轩璃看错了?亦或是她在胡说?她在做梦?
墨夕越来越糊涂。
钟复恒又问了她许多,还看到了什么?还遇到了什么?……墨夕纠结了许久,摇着头坚持说只在里面走了走,没做别的,之后在洞口附近遇到了霍濂之(可既然他们证明霍濂之并未进去,那她也不明白遇到的那人是谁了)并动手,之后因为害怕就回去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墨夕不曾说过谎,这是第一次,跪在地上阐述得磕磕巴巴,满脸通红,手里握着一把汗,到最后慌得落泪了。
一旁的临朔叹了口气,对钟复恒道:“这孩子一向实诚,心地又好,不会胡说。即便真进去看到什么,也断然不会做伤害望天教的事。”钟复恒见问得事无巨细也再问不出什么,也只得道:“按教规理应受罚,请严总师定夺便是。”与临朔一同走了。
墨夕还听到钟复恒逐渐远去的话:“她不会空口无凭针对霍濂之,虽然查着什么都没有,但你让人看着苍云峰些,尤其是袁澈师徒……”
墨夕默默地在心里“嘘”一口气:“老天爷,我今天绝不是有意这样撒谎的,是因为向裴峰主下了承诺,实在不能言而无信……”
“你的佩剑去哪儿了?”墨夕的心正要放下,又被严雳这句问话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银剑经池水一销蚀,又和霍濂之的剑气相击,那天早晨御剑回来时就断了,给她送回了龙渊池废铁堆中,估计现下已经被重新熔铸。
严雳清了清嗓子,又瞪着她冷“哼”一声。他给她气得气血上涌,火毒又有发作趋势,本还要质问什么,当下只抛出一句:“我闭关之前都给我待在习武场练功,不准吃饭睡觉!”便回到了屋中,砰地关上门。
墨夕身子随着关门声一抖,接着缓缓俯身磕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这既是因为她慌张害怕,更是因为自己此举引得师父病发而懊悔不已,同时心里仍是因裴云起的言行而纠结思索。
过了半天,柳素安来看她的时候不客气道:“你怎么那么傻啊?叫你不要跟那个人扯上关系,吃亏了吧?她现在肯定在苍云峰上笑你呢。”墨夕没有说话。她满脑子都是裴云岫说的话,根本无暇去想陈轩璃的事。现在被柳素安说起,她脑中也晕乎乎的,作不出个判断来。
她谢谢柳素安送吃食来给她,可既然犯了错,就只能安安静静受罚,因此一口也不肯吃。
“对了,韫贞呢?她现在可好了?”
柳素安道:“白天都不见人,应该在修炼。”
墨夕宽慰道:“那就好。”
“你管你自己吧!真不吃?”
“不吃。”
“你能辟谷了吗?”柳素安生气地质问道,只觉得墨夕傻得跟块木头似的。墨夕摇摇头。其实她想着,到严雳闭关也剩不了几天,按照教规,这哪里算得上惩罚。“教主、临总师、师父都对我网开一面,我自己犯了错,不能连这些都受不起。”
柳素安张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提着饭篓走了。
墨夕感到几分抱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挤满了事,纵使胃里空空,也感到郁郁无食欲。她对着草人抛掷着符箓,不断地练习着引入灵气再释放灵气的过程,一直到晚上,再于空地盘腿打坐,只盼将心事放空。果然,一身疲累之后,她感到轻快许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肯定什么都能好起来的。”她笑笑。
今日已经是她不眠不休第四天了,本来感觉挺好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心忽然“咚咚咚”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