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蜉蝣大仙不置可否，只道：“我是这里的老人，我习惯于知道教中的一切。”它似乎很无奈，很不甘，“可是自从沈郁接手教主之位开始，有很多事情我开始不完全知情了，包括霍家典籍的到来，还有云岫被囚禁，陈轩璃的身份，甚至是留夷……这些都让我很不安。”
“……？”霍濂之越发不解，却顾不上这些。这时的蜉蝣大仙好似有些凌乱，没有后话，霍濂之便问：“那么大仙现在确定杜前辈和陈峰主的态度了吗？十多年的疑惑解决了没有？”
“不确定，又有些确定。”蜉蝣大仙回过神来，“如果那批典籍的来路有问题，如果他们猜到你是霍家后人，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阻止你在龙渊池更进一步。”
接着又问：“霍濂之，你知道的真相又是什么？”
霍濂之脸色一白，什么也没说。
“你在逃避什么？”阴风突然对着霍濂之暴怒，“自欺欺人吗？就算没有找独孤芳问到更多真相，族人也亲眼见到灭门当天沈郁也在霍家庄，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你们，灭门也不是和天之子作乱同一天！那火是先从庄子里烧起来的，一开始不大后来才不知怎么回事变成毒火烧到山脚下！兄长胸口的宝剑碎片是望天教的……”
“够了！”霍濂之大喊一声，身体已经止不住地颤抖，“他都死了，还能怎样。”
这话顿时让阴风哑口无言，只好一甩手冷哼一声，到一旁生闷气去了。飞虫正在拼字，仍想问真相，霍濂之却并不打算现在说。“大仙，晚辈有一事相求。大仙可否帮我进藏书阁上层读书？”
蜉蝣大仙拼了一半的字卡在半空。
“难道您不想知道杜前辈和陈峰主接下来的态度？您就这么下结论了吗？”
“那么你进入藏书阁后，打算做什么？”
霍濂之想起他的任务，只是确认一下数量而已。也许在族人眼里，让典籍留在望天教，也算是一种暂时的保护吧。
于是他道：“去翻阅，我能读懂。当然，我更想物归原主。”
“你能读懂，然后学习里面的炼器术，用在平时的劳作中，然后被那些资历深的炼器师发现你的法宝和霍家庄的很像，然后怀疑你的来历？”蜉蝣大仙仿佛在苦笑，“物归原主？这些书目，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
“我说的是最终目的，总有一天，真相会揭露，让所有人知道霍家究竟因何灭门，是天之子，还是其他力量。我也有证据。”
蜉蝣大仙只是不大相信，即便它愿意相信，眼前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意义。它道：“霍濂之，你还是先继续努力吧，我也试着再帮你说说情。”
随着结界的解开，这场谈话最终似乎不欢而散。
事后，阴风再次提醒了霍濂之。
“刚才，你说会在那一天揭露真相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他语气坚硬，“霍濂之，仇人死了是运气，可是事情永远没完！既然当了复仇者，只能当到底，你最好记住这点。”
霍濂之默然不语。山风从洞口吹进来，他觉得很冷。东寰夜晚的风，好像不管什么季节都冷。明明他已经有了抗寒的能力，但心底的冷却是永远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