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手中灵气几乎闪烁雷电，“你听着，我不要你让！你木属性和水属性的法术呢？你以前的本事呢？你那么厉害，什么事都能办好。你那么了解我，还帮我把玉拿回来，可我却没有全部了解你……我要见识你的本事！”
赵露华揩掉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
她抬起头，却是满目荒凉，好似一望无际的苍茫原野，什么都没有。
周围人不由讶异，这是不应该出现在对决中的眼神，直觉要落下的不是泪，而是血。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杜若想问：“师父，她……”冯紫霄抬手：“等等。”
江霜白也愣住了，她已经太习惯淡然的赵露华。
“好，我和你好好打一场。”
赵露华的声音清冷而沙哑，说完的一瞬间，她眼前浮现的是初来九庭时，江霜白对自己的处处庇护。四师姐和五师姐的欺负，男弟子们包括娄青遥惹人厌的捉弄，都是义气的她帮自己挡下的。江霜白是九庭的小弟子，但也是胧月庭最霸气的人，于是她天然受她保护，也天然都听她的。
江霜白去哪儿历练，她也去哪儿历练；江霜白想要给陈雾萦自由，她便不去找陈雾萦；江霜白现在要她对决，那她就会陪着她对决。
可是，她终究要反过来对抗她。一面，是作为赵露华自己；一面，是作为……
赵露华马上打断自己思绪：“霜白，我没有在让着你，从来。”说罢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有声。
那串古旧的枣红菩提子在她右手腕上逐渐开始旋动，透出一派明亮金光。江霜白退后一步，只见金光一柱冲天，霎时间空中风烟俱净，万籁无声。
台下之人一时忘我，只见赵露华慢慢升起，结跏趺坐，身下缓慢浮现一个青白莲台。她端坐在莲台之上，依旧合掌诵声。
江霜白眼中震惊，嘴角慢慢浮出笑意。脚下一顿，她便飞奔向莲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组燕翎双刀。双刀全部灌注雷法，江霜白举起双臂，刀终于不留情面地挥向整个莲花宝座。
宝座岿然不动，赵露华感知来意，旋身而起，分掌一推，雷属性灵气带着金光冲向江霜白。燕翎双刀受宝座返力带着江霜白向后一翻，随即恰好中了赵露华掌中力。江霜白只觉胸口一冲击，往后滑退好一段距离。
一回头，差点撞上自己结界。前方，赵露华旋落回莲花宝座，经声不断，一如初时。
宋源寻隐约听到了诵经声，讶异道：“妙法莲华？她是佛道兼修？”陆景点头，却同样显得讶异。他只知道赵露华念珠不离身，但先前尝试功法，她没有用这些本事。
“来九庭前，她是空顶山白雀寺的姑子。”冯紫霄忽然叹了一声，“如今之道与佛法大相径庭，把她带来九庭，我已不确定究竟是对是错。”
“白雀寺？空顶山？”她没再与杜若说下去，杜若却觉得“白雀寺”的名字甚是熟悉，半晌想起来，修士界曾传言，有一个土属性重灵被佛门收走，似乎就是白雀寺。
台上，江霜白肋骨隐隐传来疼痛，但她忽然觉得痛得特别过瘾：“你终于展现你的本事了！”遂快速掐诀右手举刀，一瞬间乌云压金光，空中雷声涌动。
自然之雷，自是灵气凝结之小雷无可比拟，漫天压迫的气势令人肝胆俱寒，那莲台佛光一下被压制一半。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回来，纷纷跑去甲子台：“传雷术！是传雷术！”
赵露华微微开眼，念及“放斯光明”，腕上十八颗菩提子离开绳子，飞往莲台上方。十八颗分作上、下、中三层，释放更加强盛的金光笼罩赵露华，下沉的乌云再次被抬升。
但雷声不减。此刻，天雷劈下，引至江霜白刀尖，电花闪烁。江霜白将再次刀指向莲台，只见雷电与菩提子相触，冲击的力量立刻撞碎外面的结界。
“呲咔”声响，陆景和宋源寻即刻布起防护障，意图将结界反噬之力全部阻挡。然而忽然发现多此一举。原来这是个单层结界，反噬力量竟是对内，已尽数被莲台吸纳其中。莲台快速旋转，青白透出一股紫黑，随即又恢复青白。
“她……”
两人见赵露华面色已白。
“跟我抢？”江霜白一咬牙，那反噬力量她本来想自己收回来，结果被赵露华领了先，便越发不甘心。
佛珠与雷电继续相抗，莲台外江霜白的攻势越来越猛。她挟着双刀逐渐逼近，天雷一阵比一阵激烈，整个天空都在轰隆作响。透过刀尖挥出的电花原本惨白如纸，之后随着速度加快，灵气与真气爆棚，生生撞在佛珠上，一瞬间突变鲜红。
远看如血花溅开，刺眼，又夺目。宋源寻不禁皱眉：“此术是……”
“霜红罢舞。”陆景道，“跟前几天不一样，她有杀意。”
宋源寻忽然想起：“……毕竟是重灵。”
这时开始刮起大风，吹得擂台边的旗子簌簌作响。江霜白越来越兴奋，刀尖一转，正面朝赵露华面门刺来。赵露华睁开双眼，似是震惊，而十八颗佛珠呈外、中、内三层转瞬挡在她面前。
江霜白举刀劈来。
红花一闪，莲台一动，忽听“咔嚓”一声，最外层的一颗菩提子骤然碎成两半。赵露华大惊，旋身后退，运用灵气稳定莲台。她紧握碎菩提，心中忽不宁：“六识……碎的是眼识之子……”
雷电已至她头顶。赵露华旋身回到莲台中，上方乌云越来越低。她驱动莲台飞行，最外层的菩提子还剩五颗，但有摇摇欲坠之势。
她重合双掌，口中快速念动。她想闭上眼睛，将六识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然而心却随风动、幡动，原本大空世界，一下子涌入无数色相，怎么也抑制不住。她刚刚才发现，原来江霜白已经打得很满足，原来擂台下如此人头攒动，都在目不转睛地看她们。万千人群，她看到了众九庭弟子，看到了师父，看到了经过的掌门，还看到了娄青遥……
“咔嚓！”又是一声。赵露华抬头，中间层一颗菩提子被雷电劈裂。
“身根之子……！”
刹那间她脑海里浮现出八年来的日子，所有人的音容笑貌，一年一年，一天一天，修炼之法的转变让她慢慢破戒……忽然她喉咙里涌出血腥感，赵露华使劲摇头，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