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那些传言,是真的?”素还真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他所忧心地不是初昭是云曦月这件事,而是对方恢复记忆之后会不会完全替代初昭。以初昭决绝扔掉过往的性格,对云曦月的“归来”一定是抗拒态度,初昭绝对不想恢复记忆,可关键是,“云曦月”会心甘情愿消失不留后手吗?
虽然初昭麻烦程度足够让他心力交瘁但是跟云曦月比起来真的算是乖宝宝了啊!
一夕海棠并没有接收到素还真心绪,她听着他所言,只是十分肯定地点头,“她的过去属她之私事,我亦无法完全明说,某些对于好友的传言,我只能说,有实情之处。好友她……非是纯粹的善者,当然,她更非不辨善恶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这世上能引起她关注的事不多,而几乎件件都是,让她不太痛快的联系。”
比如一夕海棠,两人之间虽能称一句好友,可死神横亘其间,便是她再心胸宽广也无法毫不介意,所以一夕海棠与云曦月相处,不到必要绝不谈死神,可偏偏死神又是他们唯一能扯上关系的人物,一爱一恨之间,又岂能畅快。
火狐夜麟经常吐槽云曦月性情反复矛盾,扭曲程度堪比麻花成精,可若是你爱的人是你该杀之人,孺慕之人欺你半生,倾心守护者将你推向死亡,意气结交的挚友屠你亲友,你又如何能冷静理智去看待这个世界,如何能不在爱恨茫然中困顿无措?
云曦月总是习惯在关心她的人面前掩饰自己,可再如何掩饰,一个人的真实是无法改变的,一夕海棠与她相处久了,总会绝望地想着,她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其实,素贤人不必太过忧虑,”一夕海棠叹了口气,美人含愁令人心动,却无法打动在场任何人,“比起云曦月,我想好友更想做此刻的初昭,只要她不愿意成为云曦月,没谁能逼她做厌恶之事。而如果仅仅是初昭,素贤人大可放心,”说到这里,一夕海棠眼中流过欣慰之色,“初昭有亲密无间的家人,有信赖支撑她的朋友,有齐心协力的道友,又何必再卷入那缭乱而纷杂的旧事呢?”
“那云曦月呢,她留下的后手会对此无动于衷吗?”素还真理解一夕海棠之话,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思考她背后的阴影。
“对她来说,初昭又何尝不是一场甘甜的美梦?”一夕海棠叹息更重,“她亦曾经背负过无数人美好的期望,被子民敬爱又信任地称过一句少君。”
何为君,承八方之志,负众生所愿,定国安邦,万民归心,天下共仰。
没有人生来就是一副凶残心肠,素还真从一夕海棠这里得到的答案出乎意料又值得思考,确定想法后一句道谢。而素还真走时并未推辞地将物品一并带去,因为一切想法,都要以死神结束划上句号。
同样的想法也是初昭所念,只是在与死神决战到来之前,她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碍……嗯,也可能有点大。
“就是说,阁下对于……”
“影神刀在你手里。”罗喉打断初昭的发言,单枪直入拒绝跟她啰嗦。
初昭的表情瞬间僵住,眯起的眼睛闪动危险的光芒,“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知道影神刀在她手里的只有千叶传奇和枫岫主人,前者又不认识罗喉,后者,初昭手腕微动,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很好很好,枫岫主人我记住你了。
一边脑中拉进黑名单,一边面上周旋,罗喉却没听她否定的话,他一看对方表情就知道答案如何,“那就是在你手中。”
他语气笃定,初昭也懒得再装傻,“是,怎么,你管得未免太多。”
“你不该碰它,与邪天御武有关的一切,你都不该接触。”罗喉迈步上前,声音低沉又粘稠,充斥着警告意味,好似她一句否认就会迎来泼天震怒。
“你是为影神刀而来?”虽然罗喉气势很吓人,不过初昭对这方面免疫,无视了对方的压力还能思考,枫岫主人强调过影神刀的问题,她大略也知道当初杀死罗喉的就是影神刀,考虑自己身上还有着更要命的问题,她果断道:“如果你耿耿于怀于影神刀过往的经历,那我可以交给你,只不过给我一些时间,到时候你来取,我绝不阻拦。”
“一件死物何值在意,”初昭的话语没有让罗喉息了念头,也不可能让他熄灭想法,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影神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初昭面无表情道,心里继续把枫岫主人骂了几百遍,我就知道某个神棍不靠谱,我早就该把他宰了埋到枫树下去,你宅家里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大嘴巴。
初昭毫不客气地把锅全堆到了枫岫头上,丝毫不考虑自己当初是怎么无视某人几次三番提醒,把枫岫主人生生搞到不惜把自己暴露到罗喉面前也要把某姑娘干的好事捅出去的程度。
“邪天御武。”
罗喉厌倦了跟她打哑谜,他知道如果不直接挑明,对方能跟他绕圈子到天荒地老。但他实在很难控制此刻的心情,在神秘枫叶传讯在太学主的话后,他无可控制地一遍遍回忆起邪天御武死前盛满怨恨的诅咒话语,回忆云飞鸾身死道消时了然一切又无法改变的悲切目光,回忆君凤卿在他眼前失去意识停止呼吸的画面,回忆天都楼顶她迎着月光飞奔而来,停步脆生生唤他义父的场景,仰头满眼都是他的影子与星辰,一切一切就像是火苗,倏然点燃了他心底久藏的梦魇。
计都刀面反射出她诧异的眉眼,她似乎意外于罗喉直接动手的干脆,一层一层的情绪在她眉宇闪现,而后银光乍然冲破了封锁。
影神刀挡住计都突发的一击,就像多年前的月土一战,罗喉视线如刀般打在她的眼中,其中扭曲着熟悉的气息。
刀锋一交即分,初昭身姿轻盈与他拉开距离,翠裙在风中摇摇摆摆,衬得她眉间隐隐绰绰,脑中亦浑浑噩噩。
她的耳边再一次想起那股疯狂呓语,不断叫嚣着要将眼前人杀死,撕碎。
“我实在不想与你在此刻动手,要不我们再聊几句,说不准还能有些商量。”
将心口蔓延的杀意死死压制,初昭开口轻快,丝毫没谁能看出她真实的状况。
罗喉宽袖一扫,却是懒得跟她搭理,在固执一心方面,父女俩显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