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的话一出口,背对着房门的姜妙缓缓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地看着央金,导演和郑欣欣以及木小龙,原本几个蹲在院子里的人都缓缓地站了起来,他们远远地看着央金,连呼吸都变得很小心。 姜妙听着央金,哭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村长是如何长期侵害她。而她唯一在身边的亲人,相依为命的爷爷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不但没有拯救她,反而用这件事儿去敲诈村长。 他甚至歹毒地劝说央金,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被男人睡的,早睡晚睡,被哪个男人睡有什么区别! 后来只要他赌钱赌完了,就去找村长要钱,村长就趁机要求到家里来对央金下手,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两年。 很多次央金都想跑,有一次她趁上学的时候,背着书包往外跑。可是山路那么长,她还那么小,没跑多远,就被村上的人发现告诉了她爷爷,被他骑着摩托车追了回来,狠狠地打了一顿。 从那之后,他就看央金看得更紧,甚至不准央金跟外面的人接触,动辄就打骂她,还威胁说要把她的腿打断,让她一辈子都出不去这个村子。从那之后央金就再也不敢跑了。 今天他赌钱又输了,回来之后看到央金带陌生人回家,就拿拐杖打了她一顿,然后就又给村长打电话要钱,还让村长晚点送到家里来。 央金害怕,就躲在房间里用桌子堵了门不出来。 她听着两个人在外面争执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了爷爷的惨叫声,央金一出门就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把刀指着央金爷爷大骂:“老子这几年给了你多少钱了?你就是个畜生,今天杀了你,央金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还省得有你在这里碍事。” 他手里拿着刀,十分凶狠,央金不敢上前,只能在旁边大叫着他们不要打。 可是两个人喝了酒都很激动,爷爷叫骂着说村长老畜生,对村里的孩子下手的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都一清二楚,要是村长不给钱的话,他就都说出去,让他身败名裂,全家以后在这一带都抬不起头做人。让他考虑清楚给不给钱。 后来村长被他激怒,杀红了眼,央金的爷爷被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最后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村长这才反应过来,他用布擦干净了刀柄上他的指纹,把刀塞进了央金的手里,对央金威逼利诱,说她未满14周岁,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坐牢。警察来了就说是爷爷一直打她,打得不行了,央金只是反抗,不小心失手杀死了爷爷,算是正当防卫。 只要她扛下这一切。到时候村长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出去找爸爸妈妈。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央金的家里一片寂静,只有央金哭泣的声音,所有的人都被事情罪恶的真相震惊了,他们无法想象,这么小的央金,这些年究竟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 姜妙甚至不敢去看央金,她的手无声地抓住一旁盛星寒的手,声音冰冷又低沉地说了句:“盛星寒,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个老畜生,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没有多余的话,大手握紧她冰冷的手指包在掌心里。说了句,“好……” 夜里姜妙和赵欣欣把央金带回了他们的住处,给她洗澡的时候,看着她瘦小的身体上,大块的青紫瘀血,两个人都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在孩子的面前提起什么。 因为央金的事情,没有了村长的阻挠。姜妙终于顺利地在村子里给留守的儿童开展了生理知识普及以及普法教育。 他们还专门筹备了基金会,为村里的留守女童,无偿提供卫生巾,让他们在了解自己的身体的同时,也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讲座结束之后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木小龙站在她的身边感慨道:“姜妙姐,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行为,也许真的会改变一个孩子的一生。如果我和我们村的孩子能有他们这么幸运可以在小的时候遇到你的话,也许……“ 他说着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夜里大雨滂沱。正睡着的姜妙和央金突然被一道炸雷惊醒,姜妙下意识的将身旁的央金抱进怀里,声音温柔地哄她说:“别怕,别怕央金,你看只是打雷了,乖……” 把央金哄睡之后,姜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从那天晚上之后,盛星寒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做那件事情了。 突然房门被人拍的“啪啪“直响。在这样的雨夜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原本刚睡着的央金被吓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惊慌的看着门口,“姜妙姐姐……我害怕……” 姜妙抱着她对着门口扬声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导演焦急的声音:“是我……姜妙出事了,你出来一下!” 姜妙安抚完央金,披了件外套走到门外打开了门。 漆黑的夜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雷声像在头顶炸开了一般。让人心惊肉跳的。 “村长被人杀了,开膛破肚地挂在村口,生殖器……被切了下来,塞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血全都流干了,大雨冲刷掉了所有的证据,因为案件的细节之前并没有被公开,警察怀疑……是我们之中有人做的,现在让我们过去问话。” 导演的这番话就像是天空中的那个炸雷,姜妙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盛星寒,他这两天人一直不在,难道是去做这件事儿了?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央金,“姐姐出去一下,你反锁好门,我很快就回来了。” 外面大雨滂沱,像是天被人捅了个窟窿一样,大雨倾盆,手里的雨伞几乎不管用,脚下的裤子和鞋子很快都湿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