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说，比她还大一两岁的清澄他们，都不一定有她那种极度稳定的心态。
能做代打完全养活照顾自己，小姑娘绝对吃了不少苦。现在还能保留那份，真诚热烈勇敢的赤子之心。
说实话闻哲是很意外的。
无论是和冷淡理智的少女的初见，还是看到牧嘉自己轻描淡写的拉着箱子搬家，又或者是她找来律师单独一人签下合同，都让他以为，她也许会更......孤僻一些？
但没想到，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很明辨是非。整个人自成体系。在和人的相处上相当的逻辑自洽。没有丧失接纳朋友与同伴的热情和勇气，能敞开心扉真心和人交往。
但是也能辨别谁是不怀好意而来，筑起高墙和利剑坚定而强势的把人拦在远远的对岸。甚至挽弓站在墙头，如果对方不听劝阻，不止步于此，就要挽弓如月射出穿云一箭，把对方钉在地上。
她不是兔子，也不是狐狸，也不是更尖锐一点的刺猬。
牧嘉有点像猫。会对陌生人保持好奇和距离，礼貌而试探的交往。
对入了她眼，被她当做朋友的人。则会安静的陪着对方同行，保护对方，邀请对方来和她一起暖暖的晒晒太阳。
但对她有恶意的人，她也必定会伸出爪子狠狠地来挠上一下。
闻哲少年时代父母就因为意外双双亡故，留下孤零零的闻哲和闻言兄妹两个人和大笔的遗产。未成年的少年人拿着大笔遗产，无异于小儿抱金过闹市。闻哲从中经历见识许多。
他是见过人性里的恶的。
妹妹闻言被闻哲保护的很好，两个人只差三岁，但少年时代的哥哥就用自己还有些瘦削的肩膀，为她撑起来了一小片天。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惹到妹妹面前，不必让她看见亲戚们那些丑陋扭曲的嘴脸。更没让她听见那些直白且贪婪的讨论金钱的声音。
闻言几乎完全没受到那些风波的影响。她如父母期待的那样，长成了自由快乐，对世界充满热情和希望的姑娘。温暖且柔软。
闻言不缺钱，也不缺爱。即使父母早亡，但哥哥从来没有亏待忽视过她。
闻言和牧嘉是不一样的。也许年纪相差不大。甚至年龄几乎一样。
但闻哲知道。比起谈论牧嘉像不像同龄的闻言。
不如说，性格上牧嘉更像少年时的他自己。
牧嘉的性格里有厚厚的壳，但这壳不是天生长出来的。而是后天摔倒后愈合出来的。
但他怎么说？......感慨？惊讶？
中单小姑娘比他更有勇气。
闻哲已经把自己的内心防线裹成了厚厚的壳，缠的密不透风后再附上一层冰。他隔着层层坚冰防备着这个世界。
但牧嘉不怕疼，也不怕伤。她愿意打开自己内心的壳。放她认为值得的人进去。小姑娘睁着着亮亮的如星星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认可的人。仿佛在用眼睛宣称。“你伤害我，我就把你永远的丢出去。”
这真的很难得。闻哲觉得小姑娘这种状态不错。
他认识的人里，他自己太冷漠，闻言太柔软。只有牧嘉，是独一无二的，外壳坚硬，内心却有柔软的人。
她和他们都不同，闻哲不会让刀剑靠近自己的心，闻言太不知道刀剑的厉害。只有牧嘉，她知道刀剑的威力，却仍有勇气把刀剑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她比他们都勇敢。有知，有畏，但为了探索火山深处可能存在的糖，心甘情愿置身危险，毫无惧色，亦毫不后悔。
对倾世搞出来的事，闻哲知道牧嘉恐怕根本不会在意。
果然，在不寒给小姑娘说了下大概的情况，并嘱咐她不用担心。战队会搞定。她只要安心打比赛的中心思想后。
牧嘉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定的一点头。说“知道了”
好像是听见今天早上吃什么一样普通而随意。
那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凉云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闻哲。
他还是青训的时候，那时候HAL刚刚拿下两个冠军。上单离暮和辅助阿棋受人挑拨，非要甩下所有人毁约去做直播。那时候，不管是教练不寒还是战队的高层，都不禁因为消息来的太突然而抓狂。
那时候的闻哲，好像也就是和牧嘉现在差不多的年纪。
听到队友这么炸裂的消息。也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知道了。
过了几天，从次级联赛拽出来了一个清澄，在青训里和不寒推荐了凉云。
此时此景，多么熟悉。
凉云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漂亮的狗狗眼笑着看向一边。怎么说呢，中野双C给的安全感拉满。现在让他感觉秋赛冠军也不是不能梦一梦。
小姑娘一直以来为人处世的态度很明确，她只关心注意她认可在乎的人，也只有她在乎的人，才能伤害到她。
至于那些对她来说不重要的，她不认可的人。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那些人说的话，根本连防都破不了。
闻哲正坐在远处回消息，听见少女的回应，心情不错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明白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吗？”
牧嘉笑眯眯的并指在头上一敲，做出收到的手势，笑着回应“我明白”少女一边侧身顺手拿了两瓶水一边玩笑“不过队长再明示一点我也不介意。”
闻哲动了下长腿从沙发上起来，有点懒洋洋的往门口走。“支会你一声，别下次见了面还把人当前辈敬着。送上去挨欺负。”说到这里闻哲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轻轻的摇着头笑了两声。
“能欺负到她的，恐怕也没几个。小姑娘的爪子利的很。”
牧嘉也往门口走，两个人约好了要去外面跑一会。走到白发野王旁边，天才中单自然而熟悉的的把习惯性多拿的那瓶水递给他。
熟练地给自家的大猫队长顺毛。
“好好好，知道了。谁能欺负我啊。”“没事，明天打爆他。”
闻哲明显被顺毛到，却还是带着点掩藏着的对自家中单的骄傲，温和笑着调侃小姑娘说“呦，谁家的中单，挺狂？上来就要打爆人家。”
牧嘉在边走边扎头发，咬着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