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嘉带着闻哲逛了自己之前的教室，看了学校组织活动的礼堂，牧嘉的学校在海市建的算是很有特色的那种。教学楼错落回环，除了中心传统的回字形主教学楼，四周是各种实验楼和海市最大的中学图书馆。
所有建筑，由各种复杂而有美感的楼梯间错着连接。可惜现在是雨天，见不到夕阳或正午的明光透进来的景象。但可以想象的出来，阳光好时一定是照的整座教学楼通透而生辉。
用连廊和教学楼群相连的礼堂和体育馆也都建的很有特色，作为海市前三的中学，学校透出一种大方和舒展。
即使现在是放假时间，除了存放着实验用品的房间，和老师得私人办公室以及零星的重要档案馆关着。其他的建筑明显有人在打理，而都没有上锁。
每年暑假的这个时候，除了当年的毕业生会回来看看，很多时候往年的毕业生也会进来逛逛。学校不想让回来故地重游的学生们失望，哪怕需要不少人打理，这么多年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传统。
正如毕业时校长承诺的那样，只要想回来看看了，随时可以回来，
学生们显然也很感动，只看学校里学长学姐们捐出来的十几座实验楼就可见一斑。甚至每过一两年就会有新的被捐赠的楼。
牧嘉带着白发野王去看了几个很不错的观景点。两人最后在教学楼六楼的连廊处驻足，这里向前看能看到整个主教学楼，向后看就是整个草坪和跑道。
小姑娘手放在栏杆上，脸贴着手臂轻轻的往前方的教学楼看着。
闻哲看出她有些感慨，手轻轻的插着兜往背轻轻的靠到小姑娘倚着的栏杆上。微微低头笑着和牧嘉说话。“你以前在喜欢在这里看风景吗？”
牧嘉听到后想了一下，她随意的注视着远方错落的重重楼梯。神情放松而微微感叹的说。“倒也说不上喜欢。”
“非要说的话，算是好奇？”
如果其他人看到此刻的闻哲恐怕会相当惊讶。一向冷淡而疏离的野王，此刻周身的气场完全算得上的是柔和，甚至是带着隐约的安抚的温柔。
闻哲磁性而性感的嗓子在此刻透出些慵懒来，带着某种柔软和纵容的意味缓缓接话“嗯？讲讲？”
也许是气氛太让人安心，也许是此时的雨声太过宁静，也许是，这两个月来牧嘉已经悄悄把闻哲划做了可以信任的人。
看起来活力热情，其实上很注重隐私和边界，像躲在玩具里的小刺猬一样的牧嘉。难得的没有把话就此打住。
“讲讲吗？”“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以前吃完饭路过的时候，会看到不少人偷偷在这里看喜欢的人。有点好奇。是什么视角。”
闻哲转头看了一眼，这里地方高，前面还没有遮挡视线的地方，远处各层的主楼梯几乎都能在这里看到。处处错落而透明，天气好的时候，也许还能给人，远处走着的人是从光里走来的错觉。他虽然没有这种经历，但可以想见这里应该是个远观心上人的好地方。
白发野王轻笑两声，挑挑眉，好像开玩笑的问。“那你没看过？”
小姑娘听见后一下子就乐了。“我？队长挺看起的我。”
少女轻轻巧巧的转身眨眨眼。“我没有喜欢的人啊，我只有卷子哈哈哈”
闻哲想起刚才路过的荣誉墙，少女的名字赫然在列。
也是，不说别的，能在海市这种等级的学校里拿到年级前五十。就能说明小姑娘是真的刻苦。
闻哲笑笑“那现在可以好好看看了。”
过往很多次牧嘉拿着三明治，匆匆穿过这里往教室去的时候，也曾想过，考完了要过来好好看一会，无论是风景，还是休闲的时间。
但现在却发现，曾经的这个执念，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并不怎么重要了。
明明只过了不到两个月，她却似乎已经完全踏入了一种新的生活。一种更愉快，更有成就感的生活。两个月前，她还是孤身一人的高三生。两月后的现在，更多人认识她是作为HAL的中单NICE，作为冉冉升起的新星选手。
她的生活重心。也变成了为队伍的荣耀去奋战。
两个月前，她还一边要计划好房租水电物业费和各种交通费食物费等乱七八糟。一边要承担起独居的所有家务，从装路由器，换灯泡，到洗衣服晒衣服做饭洗碗。还有打不完的单子，写不完的卷子。
而现在那些记忆似乎已经遥远而模糊，猛然想起来的时候，甚至觉的有点恍如隔世。
牧嘉难得的有点感伤。小姑娘眼里蒙着一点薄薄的水汽。抬起脸定定的看向闻哲。
“队长，我知道有点突兀。但是......谢谢。”
“能在HAL打职业，我是真的觉得很幸福。”
“我知道，凉云来之前的那个辅助，是说过这种话吧......恨队长带他进KPL什么的。”
少女的睫毛轻轻向下收敛。“我不好评价他的事情，但是还是想说一句。队长真的是很好的人。”
“我不会后悔来HAL的，无论以后经历什么。”少女的声音执拗而坚定。
似是在承诺，也似是在安慰。
闻哲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少女就是那样定定的看着自己。像是某种沉静的寒潭，也像是某种深夜里寂静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