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仙女妈妈为什么朝这边走过来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 天啊!仙女妈妈难道能看见她吗! 啊啊啊千万不要啊! 她被一只手抄到了手心,那只手修长纤细,肌肤莹白,午后的阳光下,晶莹剔透,仿佛世上最美的美玉。 掌心干燥,带着一点点温热,那手指聚拢,在她‘魂魄’上捏了捏,松开,待瘪下去的她蓬松起来,又捏了捏,片刻后把她放回了廊柱下。 是楼下有人告罪。 贺麒麟起身下了二楼。 “陛下,臣巡防不利,请陛下降罪。” 宋烽玉意识已经很沉了,但今日青南街之祸,是她京南衙所没有警觉,竟让匪贼穿街过巷,到青南街才发觉。 滴落的鲜血将青石板染红,贺麒麟劲力将人托起,内劲灌入对方体内游走一遍,撤手后吩咐禁军,“送她去治伤。” 那内劲之威,以不可抗之势灌入经脉里,虽浑厚澎湃,却润物无声,通体而过时,她滞涩的经脉舒缓不少,一改先前内息枯竭之相。 宋烽玉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不说,拜首谢恩,她没有什么可以回报陛下的,唯有这一腔热血,下一次,再不会让匪贼伤百姓一丝一毫,她用自己的性命保证。 京南县知州忙叫随从扶宋司马去医馆疗伤,自己听候一旁,忐忑不安。 贺麒麟吩咐道,“今日剿匪军将,悉数进爵一级,将官擢升京州司马,青南街的百姓暂时迁居东南营,把他们安顿好,日后加强巡逻罢。” 知州忙领命,东南营并非军营,而是给穷人家孩子读书用的,现在里面有六岁到十三岁的孩童七千余,吃用走的国库,百姓们安置在里面,纵然暂时没了营生,也饿不着肚子。 今日之事分明异常,那武器也着实骇人,但禁军与执金吾卫似乎都不惊讶,知州安心不少,也不多问,领了圣意去做事了。 执金吾卫训练有素,小半个时辰过去,街面恢复了宁静,只遭了横祸,几乎家家都有悲戚声传出。 谢璿骑马奔来禀告,“排查出来了,在一家琴行,金鳞卫守着。” 贺麒麟点头,“诏匠作大将,中书丞,经略官,大农令,谏议大夫,宣殿议政。” “是。” 贺酒摊平在了木板上,连续起了几次都没能起来,努力挣了又挣,还是没能把腿和手给挣出来,勉强竖起来,也像是喝了美酒一样,东倒西歪,神魂颠倒地滑下柱子,探头看了看,等街上没有人,才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街道上。 卖书墨的店铺门前,放着一盆莲花,贺酒停了停,爬到台阶上。 清澈的水倒影出她的模样,里面的白团沾染了两杠粉红,眼睛晕出星云图。 可以想见在一个小时前,她是一个怎么样晕菜的模样。 回想起来,妈妈应该没有被吓到,也许没有太丑。 心脏安稳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噗通噗通跳动。 根本不能回想躺在仙女妈妈手心的感觉! 清水中倒影出的小白团又开始散架。 脑袋彻底歇菜,贺酒跌进清水里,扑腾了两下,扒拉着莲花盆,半天才爬出来。 仙女妈妈为什么能看见她,自己的幻象应该只有自己能看见,但这辈子和上辈子好像很不一样,她甚至捡起了两根棍子,甚至把其中一根扔了出去! 并且仙女妈妈竟然能看见她,刚才要不是她被妈妈的手指碰到时脑子宕机晕菜,压根不会思考,整个散成了棉花,肯定就要吓到仙女妈妈了。 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上辈子,以及刚刚她从城墙外跑进来的时候,街上的叔叔阿姨们都看不见她的幻想的,现在似乎也看不见。 妈妈竟然用那样美丽的手指捏她…… 贺酒捧着棉花脑袋蹲在墙角,晕乎乎了好一会儿,又猛地摇摇头,集中精神想事情。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酒探出火柴棍戳了戳地面,灰尘被抹去了一点,露出里面的青砖来,真的能碰到实物了! 贺酒猛地缩小,从墙角探出头去,爬起来飞快往前跑,像上辈子一样,顺着自己的直觉,很快她就跑回了自己身边,停止幻想后,小白团就消失了。 她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上,仙女妈妈的外袍就在床边的架子上,回京的路上也是这样,每当洗外袍的时候,李阿姨会将衣服晾晒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小白团又从头顶冒出来,飞到了妈妈的外袍上空,看了一会儿,伸出了两根火柴棍一样的手,一把抱起妈妈的外袍,脑袋贴在上面蹭了蹭,停顿了一会儿,抱着衣服飞过来了,盖在了身上。 她真的变成小怪物了! 贺酒吓得抱紧了怀里的衣服,脑袋藏在妈妈衣服里好一会儿,呼吸剧烈,心里都是抗拒,不,她不要变成小怪物,只要不幻想,幻象就不会出现,她就不是小怪物。 她是正常的小孩,一直不改变,就一直会是妈妈的孩子。 贺酒在心里做深呼吸,身体往下挪,脑袋也藏进妈妈的外袍里,整个蜷缩起来。 “丞相——丞相——” “杨将军——菜篮子翻了!” 大雍,邺都,丞相府。 带着急促咳嗽的禀报声打破了一室宁静,副将杨青裹着风雪跌进正厅里。 正搭在暖榻上翻看文简的青年翻身下来,一把揪住他,“怎么翻的,如何翻的,你没给配武器?” 青年身量魁梧,一身铁甲,杨青七尺高的个子,竟被他直接提离了地面。 此人姓杨名烈,字冲爆,出生时右脸上就有一片火红的印记,出了名的脾气爆。 杨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