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发生的事都会呈报来山蓝这里,更何况是找到两位殿下梦中情狗这么大的喜事。 山蓝立时吩咐了膳房准备了些小狗爱吃的食物送去春春宫,又让人去匠造司请匠人在两位殿下的宫里搭建漂亮的狗宅。 这回是必须得让小狗留下了,省得两位殿下时常挂念,一寻寻了这么多年。 好在这回小狗依旧会跑不见影,但每天都会出现,陪两位小殿下玩一会儿,两位殿下是眼见着开心快乐起来了。 他也亲自去见过一回小狗了,是真真漂亮又有灵性的小狗,要不是这是两位小殿下的,他都心痒痒想养一只了。 因着过于喜爱,下朝路上忍不住跟陛下提了一句,“是真真聪慧,不说先前救了大皇子落水,就说奴婢怕它再次跑丢,可是派了不少宫人看着的,但小狗就是能找着宫人们打盹的空隙,一溜烟儿就跑没了,非得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它,才能看住不可。” “就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小狗,大殿下不似先前沉郁,二殿下性子也活泼了许多,近来连与二皇子父的争吵都少了。” 说着瞧见远处路口候着的一连串小崽崽,哎呀了一声笑得见牙不见眼,“小殿下们又趁下学来见陛下了。”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时值冬初,天气凉寒,小皇子们穿得厚实,脚上一水鹿皮小靴,裹着白裘,个个精致漂亮得似小仙童,近来小皇子们常常趁着午间下学过来等陛下,也不让人通报,有时陛下朝务繁忙耽搁了,小殿下们也不哭闹打扰,只是将每天准备的礼物交给侍从,也就开开心心回去了。 若是似今日这般,等到了陛下,这远远的,就可见的开心起来了。 贺麒麟接了今日的礼物,挨个夸赞过,回宣殿处理政务,等傍晚棉花团子来了中正楼,算算时间,知道小孩当是下了学,与其它几个孩子玩够时间,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贺麒麟收了笔和奏疏,将正研磨的棉花团子放到了案桌面前。 贺酒手里还抱着墨条,“妈妈?” 小孩眼睛澄澈透亮,贺麒麟大约能猜到小孩是想在不打扰她的前提下,让她与诸皇子关系亲近,至于原因,放在朝臣或是其余人身上,或许需要些揣度。 在小孩这里,却是分明的,无需怀疑的。 小孩大约担心离开这里以后,她贺麒麟会伤神难过,孤独寂寞。 所以才会一边忙上学,一边忙着记录百工技艺,还要腾时间照顾其余皇子,几乎每一个兄弟都被照顾到。 大约寿宴那日见雍靖两国使臣各有谋算,夜里也不睡觉,跑去使臣团的客舍里偷听,再把偷听来的机密告诉她,忙得脚不沾地。 告诉她两国皇室有哪些辛密,哪些人是外衷内奸,哪些人是真心投靠,哪些真正有才,哪些又徒有虚名。 虽有些荒唐荒诞,但年逾三十,此生还是头一次让贺麒麟感知到,有这么一颗心,正拼尽全力的试图保护她。 并不是最聪明的做法,甚至是笨拙的,却是竭尽所能,全心全意的。 在她这里,不管小孩将来变不变,只要她有才,对她来说,背叛不背叛,都没什么所谓。 以她的聪慧学识,便是没有这样异常的能力,辅以良师,它日也必成大气。 贺麒麟探手,在棉花团脑袋上揉了揉,“不要与其他皇子,皇子父走得太近。” 贺酒怔住,“哥哥弟弟们是坏人么?” 既已下了决心,且小孩并非真正的四岁小童,贺麒麟便耐心与她解释,“天家无父子,现在没有异心,将来未必没有。” 倒不是说她无法控制,只是在把一切交到太子手里时,她必会先替她清除隐患,以小孩的良善,此时走得越近,介时难免要伤心难过了。 贺酒读过许多历史书,明白妈妈的意思,可她并不赞同,她看得出来,爹爹们一心只在妈妈身上,无论过往发生过什么,此时都真实深爱着妈妈,除了神经比较粗的三皇兄,其它哥哥弟弟们,其实心里都很在意妈妈,绝不会对妈妈不利。 且退一万步,纵然他们有异心,只要妈妈在,就绝对不敢异动。 整个朝堂天下,对妈妈的爱戴,都是万众一心的。 每每只要出宫,或者听朝堂上的叔叔阿姨们说话,她都能感知到,他们对妈妈的崇拜,信服,几近狂热的拥戴。 贺酒已经知道了,妈妈的舅父舅公收买暗卫以及妈妈信任重用的臣子,九死一生,刀是舅父亲自砍的,差一点,她就没有妈妈了。 贺酒心脏很痛,扔了手里的墨条,跳到妈妈怀里,就捂在妈妈心脏的地方,听说刀就是从这里穿出来的。 伤口愈合了,但大约留下了伤痕,就时时透出凉意。 贺酒让自己变成一床小棉被一样,铺在妈妈身上,牢牢抱住。 贺麒麟被裹得不能动,拍了拍小棉花团的脊背,“快回去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听着外头头寒风凛冽,温声道,“等会儿我差遣山蓝去酒酒宫,你藏进他袖子里回去,以后也不要到处乱跑。” 贺酒眼睛方了方,她一点也不冷,也不怕冷,不能出来,就不能见到妈妈了,她现在每天必须要见妈妈一次,不见就睡不着觉,抱着妈妈的衣袍睡也解决不了。 想念从清澈的眼里透出来。 贺麒麟顿了片刻,“下朝后我会去酒酒宫,与你一起用膳。” 贺酒头摇成拨浪鼓,“远,酒酒是精神体不怕冷,要下雪了,妈妈会冷。” 贺麒麟也不多解释,只是掌心内劲微动,在小棉花团脑门上压了压,“春夏秋冬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无妨。” 透遍全身的暖意差点让贺酒散了架,她就又想起羊毛加工了。 这里的叔叔阿姨们还不处理羊毛,把羊毛加工成线,棉花刚刚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