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人层面上来讲,宗方京助并不希望织田早月加入未来机关。
原因很简单——她太聪明了,聪明到能够巧妙地利用自己的一切在几方势力中周转,并且还能保证日后不被报复。
这点从她和评议委员会合作,委员会成员相继死亡,她却在那个节骨眼上“失踪”,到头来,整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中可见一斑。
何况,听雪染千纱说,织田早月最擅长的就是能够在极少的信息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甚至能够在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堆情报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也就是说,在谈话中,她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套出他人嘴里的情报。
但站在未来机关的层面上,织田早月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谁让她的才能是情报专家,同时又是军事世家织田家的继承人。一旦有了她的加入,不仅是情报方面,就连军事方面都能让未来机关有极大的提升。
如此一来,战场的颓势就能得到缓解。再过段时间,未来机关说不定就能正面面对绝望势力。
可这些都要建立在织田早月愿意合作的情况下。
一想到那张冷冰冰的脸,宗方京助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合上手里的名册,雪染千纱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捏——京助,早月和忌村两位学妹,下午就到哦!”一如既往活力满满的声音,带来的却是让人深感头大的消息。
他前一秒还在想着要是织田早月不加入未来机关就好了,后一秒就说她下午要来同他们会面。
大概只有江之岛盾子才能懂宗方京助此时的痛吧。
毕竟她对这位学姐也是又爱又恨呢。
然而,令他们遐想颇多的织田早月倒没有这般烦恼。
她应邀来未来机关的目的仅仅只是探探几位高层人员的口风罢了。
总之,在一方心事重重,另一方轻松自得的情况下,双方于一个宁静的午后,正式会面了。
谁料,会议刚开场,就出现了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一幕。
未来机关第8支部长安藤流流歌带着一个绿发少女,突然闯进会议室,冷笑一声道:“织田桑刚来未来机关,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会不会不太好啊?”
“哦?”织田早月轻呷一口茶水。
安藤流流歌拉过旁边一抽一搭的少女,说:“不然你为什么要对我的下属做出那种事?”
“你倒是说说看,是哪种事?”
“你对丽香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这位老同学,织田早月连半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余光注意到忌村静子担忧的神色,她便伸手拍了拍那双戴着手套的手,示意她别太担心。
见织田早月不理自己,安藤流流歌正欲发作,天愿和夫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发言。“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话是对着安藤流流歌和她的下属,但视线却是迎着织田早月。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欺负了你家的姑娘,那为什么不让她来解释呢?”
偌大的房间中,织田早月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那位绿发少女,在视线对撞的那一刻,眸中的冰冷之色不经让少女打了个冷颤。
安藤流流歌瞧见这一幕后,仿佛母鸡护小鸡一样,连忙把少女护到身后:“织田早月,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织田早月打断了。
“这位叫安藤丽香的小姐是不会说话吗?需要你来当她的翻译官,还是说她知道一旦讲出所有事情,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精致的面孔上满是嘲讽之色。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身体差,外加有任务在身,所以织田早月不怎么出现在同学面前,难得出现一次,也都是面带微笑,待人温和有礼的形象。
只有少数人,见过她私底下真正的模样。
安藤流流歌自然属于大多数人。
迎着织田早月讥讽的视线,她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
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都在想以往那位判定为危险性为0的情报专家,为什么能够流露出这种令人害怕的气场。
现在,随着织田早月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安藤丽香身上。许是受不了这种压力,刚刚还小声啜泣的少女,眼泪仿佛坏掉的水龙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可能她以为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能让别人同情她吧,可惜,她的对手是气场全开的织田早月。
在战场上,最忌讳同情你的敌人。
这句话放到现在,同样适用。
“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同样的话,被织田早月一字不落地回敬给了两位姓安藤的少女。
就算再蠢,安藤流流歌也猜到了这件事大概率是自己下属的错。而她在没问清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就贸然闯进会议室的行径,十有八九是要被严惩了。
她咬着唇瓣,正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呢,白发女人替她揭开了最后一道遮羞布。
“唉,”织田早月长舒一口气,用往日在学校那般清冷温和的声线,一字一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我和静子刚来这里的时候,接待我们的人就是这位安藤丽香小姐。一开始我们相处的还算和谐,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只是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听到安藤桑对我出言不敬的场景。”
“当时我站在门口,看到安藤桑向静子搭话,话语中表达了对我的不屑。静子想为我争辩两句,谁料安藤桑仿佛本性暴露一样,当着她的面,对我破口大骂,甚至说静子在我心中,其实只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说到这里,她不怒反笑,看着安藤丽香脸上被手掩住的巴掌印,讥笑出声:“你单单侮辱我也就算了,毕竟这里讨厌我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侮辱我的朋友。”
“如此一来,你还觉得你挨得那两巴掌,很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