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对她说:“小棠,你怎么这么可爱。”
苏半棠本就发烫的脸庞一下子烧得更烫。
沈灼安慰她,“小棠,你没错,物业也没错。但是背后偷偷告状的人太坏了,怎么能欺负我们小棠。我让物业他们换人……”
不得不说,沈灼真的很会哄人,苏半棠原本心里头那些尴尬很快便烟消云散,并且当天,她就收到了来自物业的真诚致歉。
随后第二天周日,便是苏半棠主动约沈灼去看演出的日子。
为了表现自己,她换上了沈灼送她的长袖收腰绀色连衣裙,戴上了镶嵌梨形钻的项坠,换上了久违的高跟鞋,还给自己认真地化了全妆,怕他不喜欢香氛味道,便没有用香水。
沈灼开车来接了她。
在看到他眼前一亮的神情,她觉得,这一切小心思,似乎都是值得的。
淞城歌剧院在复兴大道,毗邻繁华商业区,与举办莫奈真迹世界巡展的东方艺术馆仅仅一街之隔。
苏半棠只字不提关于韩以宁的事,但路过艺术馆时,心中仍不免在意。
路口等红灯,豪车在艺术馆前经停。
沈灼顺着苏半棠的目光,向那方建筑上的巨大海报瞥去一眼,“对莫奈有兴趣?”
苏半棠从海报上的油画睡莲回神,摇摇头,对他道:“还好。”
沈灼目光落在她脸庞,淡淡的,“听说上次你跟韩以宁一起拍片子了。怎么样,合作还愉快么?”
苏半棠心里一紧,怕他察觉了什么,弯弯唇说,“很顺利。后续物料很快能出来,TVC的拍摄日程也安排上了。”
她都不知道,她现在笑容有多僵硬。
沈灼好笑,抬手捏了下她线条紧绷的脸蛋,拇指指腹在她那道浅色伤疤上蹭过。
“小棠其实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灼收回手,习惯性抽纸巾擦了擦沾上粉底的手指,道:“你和以宁合作顺利就好。”
干净修长的手指在纯白的纸巾几乎未留下什么粉印。知道他擦手只是不经意的习惯,但苏半棠心里还是有种难言的滋味。
苏半棠点头,“嗯。”
“我要提早回国这件事,也是以宁对你说的吧。”沈灼转回头,视线直视前方,绿灯亮起,重启车子,语声平静。
这一句平淡话语却在苏半棠心里掀起巨大浪涛。
他。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知道韩以宁对她说了些什么的?
这事对沈灼来说一点都不难猜。
当时他决定提前结束行程回国,只有随行几个秘书高管、以及他同在海外的姑妈最先知晓。姑妈和韩以宁熟悉,韩以宁提早得知这事也不奇怪。
当他决定回国时间没多久,韩以宁就来约他看展。
当然拒绝了,只是没想到,接踵而至的便是苏半棠的邀约。
轿车在大道上驰骋,苏半棠轻声又含糊地回了个“嗯”。
原来,沈灼知道她是故意约他的……
苏半棠手指不自觉揪紧了膝上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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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在晚七点开始,苏半棠与沈灼在附近餐厅简单用了餐,随后去到歌剧院。
苏半棠订的座位在最后几排的边侧位置,远离舞台。
沈灼最开始见到那么靠后且偏的座位,也稍稍讶异了下。
那阵讶异只是眉尾的轻轻一扬,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还是被苏半棠敏感捕捉到。
她捏紧入场前取的小册子,一声不吭带沈灼入座。
开场前的剧院闹哄哄,心潮低落,苏半棠也没什么话,绷紧身子,拿着手里的音乐会宣传册漫无目的地翻来翻去。
然后手中一空,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册子被沈灼拿了去。
“拉赫玛尼诺夫你也常听?”他随口起了个话题。
“还好,他的钢琴曲听得比较多。”苏半棠看向他,愣愣顺着他的话题答。
这次音乐会的主曲目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交响曲》,国内演出较冷门的大部头。
沈灼翻着手里的介绍册,“听大编制交响乐,座位靠后的效果比最前排更好。”
听交响乐,座位其实有讲究,舞台中线附近的中排座位聆听效果最佳,靠左小提琴声部听得多,靠右大提琴和低音声部更响。
但如果在很偏僻的侧翼,效果其实并不怎么样。
苏半棠哪听不出沈灼这是在特意宽解她,只是他这样宽解,让她心里莫名更有些不好受。
“我以前在金色大厅听过Kissin的拉赫第二钢协,音乐厅里有很多买便宜站票进来的听众。”
沈灼翻完册子,看向苏半棠,“包括柏林爱乐,卡耐基,很多音乐厅都售卖站票。金钱,不该成为热爱的门槛,不是么。”
苏半棠到后面听得很认真,一双眼睁得圆溜溜,一缕发丝傻愣愣垂在颊边。
沈灼见终于把人哄好了,不自觉也笑了下。
他是真觉得苏半棠有时候让他招架不住,使了小心机忽然又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让他也不敢说什么重话,生怕说了什么又叫她难过。
他想他也许真的很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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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在两小时后结束。今夜有星,挂在深空的大角星和心宿二亮得惊人。
苏半棠和沈灼顺着喧嚷的人流往外,行走在凉风阵起的夜晚室外。
沈灼的车停在岔路过去的停车场,途经一片琴行兴趣班livehouse商店街。
然后便在这条路上,与付君昊再次狭路相逢。
付君昊和他兄弟们大概是去喝酒了,身上酒气弥漫,见着苏半棠怔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棠棠?!”
苏半棠捏了捏手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付君昊,好巧。”
说完就打算走。
付君昊喝多了,自己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旁边的好兄弟倒先叫嚷了起来,“苏半棠,付君昊给你的三千块钱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还啊?都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做人不能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