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后上头的酒劲,趁沈灼要将她扶稳时吻了上去。
沈灼扶起的动作停顿,她趁此,又找到机会,找到他的嘴唇,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接着就是一通乱来。她吻技着实毫无章法,只一点一点亲啄男人的唇瓣。
她太紧张了,呼吸都收敛着,以至于都忘了要细细品味这来之不易的亲自摘取的亲吻。
未久,右肩传来细微的一阵疼。沈灼扳开了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沙发。
“苏半棠,你要问我什么。”他半阖着眼,侧头看她。
苏半棠长长喘出口气,一面吸气一面盯着他低垂而下的眼睫,说:“沈先生。我们难道不是男女朋友么?”
沈灼就这么斜侧着眼安静看了她三秒,回答:“是。”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他极淡地弯了下唇角:“那你想怎样?”
“我只是觉得——唔……”
然而苏半棠还没说完,嘴唇已被堵住。
沈灼按着她的后颈,深沉地吻了上来。舌尖撬开齿关游进,粗粝的舌头扫过口腔,卷着她小巧的舌纠缠,她舌根都被吸得发麻。
直到此时苏半棠才发现,他的呼吸,也是沉重的。
温热的气息糅杂在一起,甘醇的酒香回转。
等到苏半棠快喘不过气了,沈灼才终于放开他,眸光沉沉。
“够了么?”
苏半棠说不出话。
“抱歉。”
沈灼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推开她,从灰色沙发起身。
苏半棠早就衣衫不整,来不及整理,大脑也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就三两步急急追上去,“沈灼!”
她拽住他衬衫衣袖,“你要走了吗?”
沈灼朝衣帽间方向走,像陷入了某种不悦的情绪。他音色清冷,“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他说着,掰开苏半棠攥着他袖子的手指,“这间酒店的房费对你来说应该很破费,待会我把钱转你。以后要订什么提前跟我说,别为难自己。”
苏半棠还是第一次听到沈灼对她说这么重的话。
沈灼过去说话向来圆润,妥帖到几乎从不让人感到难堪,以至于都让她忘了,他也会冷言冷语甚至一句话就能让人下不来台。
苏半棠脸色青红交加,刚刚亲密时的绯红还没褪去,猝然又涌上新的羞恼。
她缀在他后头,绕过床尾,“可是男女朋友之间做这些有什么不对?”
是啊,有什么不对?他干嘛这么不高兴?简直到了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不行的程度。
苏半棠这么想,也就这么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行?”
沈灼脚步一顿。
他转回身来瞟她一眼,轻笑,“你就当我不行。”
哪有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的啊?
苏半棠羞愤交加,手指勾住他衬衫衣角,也不顾什么了,另一手就探向他西裤。
“你这叫不行?”
沈灼淡下脸色,拉长眼尾拽开她的手。
这一下用足了力道,没控制好手劲,苏半棠被他拽得脚步绊在床尾床单,直接跌倒在床。她手中还紧紧抓着沈灼,一下子把男人也整个的往床铺拖。
沈灼单膝止住跌势,左手撑在苏半棠头侧。
他以一种极近的距离看着她,看她大而深的杏眼里倒映满他的影子。
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看起来极像单膝俯跪的模样,像某些动物急不可耐跃跃欲试的丑陋姿态。
他有些反胃,又忽然好笑。
沈灼极少失控,最终还是调整好了自己情绪。
他慢慢撑起身,问苏半棠,“小棠,你是不是信佛。”
苏半棠正在气头上,听言一愣,蹙眉“嗯?”了一下,随后道:“你怎么知道。”
沈灼抽走另只手,慢慢帮苏半棠整理凌乱的领口,“你之前不是有一串特宝贝的佛珠么。”
她衣领大敞,锁骨之下,肌肤白腻。男人手指替她拉好衣服,指节随动作轻轻蹭过皮肤。
苏半棠被陌生感弄得不自在地动了动,“哦”了一下,“信佛又怎么了。”
沈灼整理好领口,坐起身,垂眸自上而下望着苏半棠。
“佛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眼中但有泪,鼻中但有涕,口中但有唾,耳中但有垢,身中但有屎尿臭处不净,其有夫妻者但有恶露,恶露中便有子,已有子便有死亡,已有死亡便有哭泣。”*
他音色平淡,“佛都这么告诉你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苏半棠睁大眼,跟着坐起来。
她没有强人所难。
她只不过是太焦虑了而已。
而所有的焦虑源头,不过是奢望能与他平起平坐。
太贪心了吗?
他给与了她太多,她欠了他太多,亏欠的地方她用她拥有的唯一礼物给他弥补上也不行吗?
她做错了吗?
苏半棠眨了两下眼,眼中蓦然似有水意。
沈灼揉了揉她本就凌乱的发顶,站起来,走向衣帽间,背影漠然。
“小棠。你要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