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在耍帅的夏清蟾,此刻面朝下趴在了地上,右脚还搁在喷泉池边边上,手心里是一把泛着光的剑,整个造型跟凶杀案现场似的。
吸血鬼小叔昂着脖子看了一眼,默默咧着嘴躺了回去。
Linna也看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目光,继续瞅着她的小叔抹眼泪。
只有锦一在他趴下的第一时间跳了起来,奔过去看他。这可是即将出道的炸子鸡候选人,人能摔,脸不能花。
锦一冲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翻过身,捏捏鼻梁拍拍脸,确定还是完美的帅脸才放下心。
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晕厥了呢?
是吸血鬼小叔发射啥暗器了吗?
于是锦一借着检查身体的理由光明正大把他摸了个遍。
也没受伤啊,到底是咋了?
难不成放完大招还有冷静时间?
张了张嘴,靠,该死的吸血鬼,把她捏的讲不出话,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脖子那肯定肿成一个甜甜圈了。
锦一伸手捏面团似的又拍又打使劲蹂(哎哟不错哦)躏夏清蟾的脸,对方却始终闭着眼搁那儿当睡美男。
不行,得来点刺激的。
只见锦一从她的小兜兜里摸出一只像是唇膏的管状物体,拧开盖子,探向睡美男的鼻孔。
一秒,两秒,三秒。
睡美男猛地睁开了眼,像抽筋似的大大抽了口气,鼻腔到气管再到肺里,整个一片透心凉心飞扬。
嘿嘿,薄荷鼻通,居家旅行,必备良药,不仅能提神醒脑,还可以唤醒睡美男哟!
锦一推了推他,他扭过脸,两人对视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说不了话,一个是脑子还晕着。
锦一无奈地半跪着拉他坐起身,心头有个人在放声大唱,我就像一个哑巴一样,你翻译不了我的声响。
夏清蟾终于脑子清醒了,只手脚还泛着软,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晕了。
他脸色白了又红了,见鬼,刚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帅哥形象又碎成渣渣了。
那头吸血鬼小叔已经思考过人生了,耷拉着脑袋衣身褴褛站在那儿,妥妥的丧家之犬风。(其实是失血过多,急需进食恢复体力。)
Linna捏着陶瓷刀来到锦一面前,两眼哭得跟核桃似的:“锦一...”
锦一伸出尔康手堵住她接下去要说的话,随即挥手示意她带她小叔走。
Linna抿着唇乖乖点头,转身拉着吸血鬼小叔往家走去,手里的陶瓷刀是始终没撒开。
锦一又朝夏清蟾比划了两下,言下之意,你还行不行,要不要扶你起来?
对方愣愣地看了一会才伸出手让她拽着站了起来。
她又指着地上的剑和匕首对他比划,这俩玩意儿咋搞?
夏清蟾眨了眨眼,也没其他动作,剑和匕首就凭空消失了。
锦一再次捧场地鼓了鼓掌,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个问号。
他作出解释:“剑是月光幻化而成的。”
她点头,竖起大拇指比了个赞。
而她后面的一段不规范手语,夏清蟾就看不懂了,只随着她比划的结束默默点了点头。
紧接着锦一自动自发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并用眼神示意他往前走。
啊,是这个意思。
虽然他有力气可以自己走,但此时此刻又怎么能荒废对方的一片好心呢。刚到嘴边的话就被主人快乐地咽了下去。
于是夏清蟾再次化身黛玉弟弟,放软力气,将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在了锦一肩上。走路也不好好走,扭七扭八地,还不时歪着头用下巴当武器在锦一肩上戳出好几个洞。
锦一一脸郁闷拖着他走,这下可好,不止脖子疼嗓子疼肚子疼大肠疼,又多了个肩膀疼。可就算哪儿哪儿都疼,心里那个唱歌的人还坚持着在里头横冲直撞又唱又跳。
一会唱,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一会又唱,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
没唱两句又切歌,软性的饮料,上升的气泡,我将对你的喜好,一瓶装全喝掉...
总之,这一段从小公园到Linna家楼下的距离,轮番唱跳了不知道多少歌,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做练习生呢。知道的,就,简单理解为心脏怦怦跳吧。
这一路锦一都不敢扭头看他,耳边就是他的呼吸,带着热意,吹得她耳朵红得堪比熟食店里的卤猪耳。
她忍得艰难,夏清蟾也走得艰难,还得努力无视周围群众闪亮的眼光,其中不乏先前指路抓隔壁老王的那群热心群众。
锦一想,他们看见那个穿着乞丐装落败而归的隔壁老王的时候一定很激动吧。
俩人终于回到了夏清蟾的车前,锦一把他塞进车里,关照他坐着休息,等她上去查看Linna情况后再一起走。
夏清蟾点头。
俩人就跟演默剧似的交流了一通,居然还挺顺畅。
——————
Linna家客厅里。
Linna一边小心翼翼给锦一脖子抹药,一边抽抽噎噎给吸血鬼小叔辩护。而那个吸血鬼,正躺在客房的床上嘬Linna先前抽出来的血养伤。
整个事件的始末总结一下就是:
吸血鬼小叔是林家的镇宅之宝。林家老祖宗本来只是个种田的穷人,某天带着儿子上山采药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埋在山洞里的棺材。那棺材由于常年的风化有些松动,老祖宗就从缝隙里看到了金灿灿的陪葬品。
人啊,就不能贪意外之财。这不,饥渴难耐的吸血鬼就让他给唤醒了。
这吸血鬼啊,死的时候才三十,家里有钱有势,出去留过洋。一辈子顺遂的他性格天真单纯,也就是人傻钱多。被不怀好意的洋朋友带去古堡玩,结果让正宗洋吸血鬼咬了。
这可把他吓坏了,不声不响独自回来要爹娘找人救他。可惜,当时没人有这本事救他,反而消息被传得到处都是,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