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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与“梦”(1 / 2)

又度过了平静的一天。晚上,我和加奈子吃了夜宵便开着车回家。

不过今天我没和平时一样快乐地瘫在沙发上喝可乐追番,而是从柜子里摸出了几瓶药和一个注射器。

我先给自己打了一管止痛剂,又嗑了几片安眠药和调整神经的药,然后躺上了床,戴上眼罩。

我已经至少两个星期没有好好睡过了。毕竟睡眠对我来说就是折磨。让我一天睡八个小时不如让我拿抹了盐的刀戳肚子。

安眠药很快就起效果了,我只觉眼皮越来越重,像被灌了铅,身体很沉很沉,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我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漆黑浓稠的泥潭,黏黏糊糊,泛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将我紧紧包裹住。真的,太恶心了啊。虽然知道是徒劳,但我还是拼命挣扎着。

窒息感渐渐涌了上来,我想喊叫,想呕吐,却无法做到。我觉得自己像是坠入深海的飞鸟,在咸腥的海水中彻底沉睡过去。

再度醒来时,我已出现在了一片黑色的空间中。身上很疼,像是被开水烫过一样。

这里,是通往我梦境的路。

黑色一直从眼前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看不到尽头。

我强忍着疼痛,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先前走。

如我所料,没走几步,我的脚下一空,跌入了一个更大的空间。

这里到处是镜子。扭曲的,破碎的,彩色的,有的大如荧屏,有的小如硬币。但它们都反射着冷冽的光,显得光怪陆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最邪门的是,镜子上映出的人根本不是“花泽樱子”,而是顶着“花泽樱子”的脸的怪物。它们扭曲着,咆哮着,时而哭泣,时而大笑,声音刺耳至极。

这就是所谓的“神明的恩赐”。

只要我入睡,就会陷入这个鬼地方。不过在此期间我的意识始终保持清醒,而且只要那位邪神醒着,在祂的帮助下,我甚至能前往他人的梦境。

但是,今天我要干的可不是这个。

我一拳砸向离我最近的一面镜子。伴随着一声令人汗毛直立的哀鸣,镜中的脸庞扭曲成一团不明生物,镜子也碎成一片一片的。

我挑了一块最尖利的,捡起来,把它抵在我的太阳穴处,用力捅了进去。

六藏,为了你,我可吃了不少苦呐。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这是我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浑浑噩噩中苏醒。

这回,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空白。抬头往前看,只见离我不远处是一本巨大的,翻开的书。书的周围是一圈圈暗红色的锁链。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因为在梦境中自杀,现实中也会休克而死。但我有神明在体内,我的小命与祂同在。因此,我是死不掉的。这样就造成了卡bug一样的局面,可以把我的意识卡到“书”那里去一段时间。

“嗨,书君,我来啦。”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站起身,走到“书”的旁边。

空白的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字:[花泽,此番前来,是有什么事么?]

“是是是,书君。我想要复活一个人并赐予他异能力。能不能给我一张书页?”

书回复我:[正好,我的能量还算充沛。书页可以给你,但要在你体内那位睡醒之前用掉。]

“好好好。最近书君过的怎么样?那个傻逼有没有侵蚀你的力量?”

书缓缓打出了一串省略号,最后“说”道:[并没有,那位似乎是睡死了,我的力量受到制衡在渐渐减小。]

“哦?太好啦!真希望那个傻逼快点去死。”我笑得情真意切,拿上飘到我面前的空白纸页,和书君道别后便被突然出现在脚下的金黄色漩涡吸走了。

再次睁眼时,我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我的床上,窗外的天空已是蒙蒙亮。

我浑身都疼,扶着床坐起来。

这个世界的“书”的力量是很小的,根本做不出改变世界的事。

如果陀思君知道了事实,恐怕会大失所望吧。

究其原因,也是我身体内的邪神造的孽。

祂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在祂刚来的时候,“书”就注意到了祂,并试图将祂消灭。没想到,祂的力量是如此强大,竟控制住了“书”。不过祂的力量也消耗大半,不得已找了一个倒霉的“容器”——也就是我,以苟活。

“书”稍微摆脱了一点控制之后便找上了我。“书”说,只有邪神力量回复,从我体内出来,它身上的锁链才会松开。那时,便是彻底杀死祂的绝佳时机。

“书”摆脱我帮忙,我乐意至极。毕竟,我恨透了那个傻逼。

祂给我带来了□□和精神上的无尽折磨,把我逼得多次想自杀。

也是因此,我披上了“反派”的皮,以鲜血与罪恶饲养神明,并静静等待祂“出壳”。

即使属于“花泽樱子”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同邪神一起死亡,我也毫不后悔,甚至是期待万分。

翌日,上午,我收到了六藏已死的讯息。他是被“苍之使徒”佐佐城信子杀的。六藏并没有亲人,他的后事多半是由我的师侄国木田独步来操办。

又过了一天,六藏的遗体被装入了棺材,埋在海边的一块公墓中。那位发色金黄,扎着小辫子,被六藏戏称为“四眼”的理想主义者,国木田独步在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他一言不发,神情哀伤又痛苦。不合时宜地,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在“早川遥”墓前放上向日葵的中原中也。

我用力摇摇头,驱赶走了这个想法。这可不是我该思考的。

深夜,时机已到。我换了装坐在桌前,拿出书页,迅速地在上面写着。不多时,书页的正反两面已布满字迹。

当我写好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时,奇迹出现了:本该长眠于地底的田口六藏重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我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嗨,六藏,欢迎复活。”

六藏满脸写了懵逼,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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