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停下了。
想到这里,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来,然后从榻榻米上起身,换上一件普通的和服,穿上父亲的羽织,戴上耳坠,拿着吉村清六道,鬼使神差地从茶屋出去了。
有些冷的秋冬交替之际,耳坠还是滚烫的。
我来到平安京城内的竹林里。这么冷的天,这些竹子也依旧在那里挺立着,银色的月光稀碎地撒在深绿色的竹子上。
我踏着落在地上的竹叶,慢慢地走着。
这里是我和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两年前,我们两个都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偶然地撞在一起,认识了对方。
我想回到这里来,好好散散心,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和义吵架。
明天去和义道歉吧,我这样想着。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南止?”
是义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满满的都是河水般的清澈,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略有些哑。
“义……义?”
显然他也是半夜睡不着来这里散步,脸红着轻咳了一声,别过头去:“我,我睡不着啊,就到处瞎转悠……怎么就那么倒霉碰上你了。”
我没有多余的表示,随意应付了一句“我也是”,便径直要走,他见我要走了,便静悄悄地来到我身后,跟着我一起。
两个人相对无言,只是在沐浴着月光的竹林里走着。
许久,义才小声地在我身后道:“对不起……”
“为什么?”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这么一个狂妄的人,放下身段来道歉自是困难的,忽然被我注视,露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撇过头:“当,当然是害得你被别人说闲话啊!”
“诶……那件事吗。“我笑了一下,“哪件事啊,我不记得了。”
义愣住了,然后便追上来,像是释然一般,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南止你最好了。”
“哼哼,我当然可好了。”说着,我握紧拳头,照他胳膊上来了一拳,给他疼得大叫了一声:“你干嘛啊!”
“这下扯平了哦?”
“真拿你没办法……”
这时,我忽然想起义给我的那封信,我把它翻出来,给他来看:“对了,这封信我看了。”
“诶?写得怎么样?”
“很没韵味呢。”
“哈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继续走着。
那之后我便和义和好了。说来很奇怪,我们吵架的原因也不明所以,和好的原因也不明所以。
因为东秋寺已经没有妖怪了,我便和他一起去了平葵府复命。碰巧又遇到了幸村,他一直在开阳院养伤,脸上缠着绷带,被义挠伤的地方还没有恢复。
义一看见幸村就来气,撸着袖子要上去和他打架,却被我拉了下来。
“你搞啥啊,揍他啊!”义冲我喊道。
我摇了摇头。
实际上我也想揍他,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算了,让义再挨罚就不好了。于是我把他按在原地,独自走了上去,幸村见我,刚要说话,我二话不说便一拳挥了过去。
义震惊了,面色铁青地跑过来架住我的双臂,嘴里念叨着:“好啦南止!快去交任务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枫和斋录先生过来给幸村先生道歉已经是下午的事了,枫站在幸村先生面前一个劲儿地鞠躬,斋录先生站在一边,瞪着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示。
“对不起对不起,下回我会看好姐姐的,绝对不再让她打架了。”
我站在枫身边,一脸不情愿:“怎么斋录先生也来了……”
“难道姐姐你还指望六花姐姐来吗?”
我撇了撇嘴。等幸村先生离开后,斋录先生也带着枫走了,他那副表情好像被打的是我一样。我也知道这事是我不对,没多说什么,也拉着在一旁看戏的义离开了。
「南止虽然有点凶,但是她超温柔的,我最喜欢南止了。」
这是义跟在我身后时,笑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