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地祈祷着。这时候走上去,既不合时宜,又不合礼仪,我便一直站在一旁等着。
不过说起来,神鸟能保佑什么呢?对她许一些请保佑我和朋友们平安之类的愿望,好像有些为难人家吧。算了,那就许一个希望到了夏季,鸟儿们能更多更漂亮之类的愿望吧。
“呐,过来吧。”远处的曜久大人放下手,退到一边,“你也不必太过拘谨,我虽比你大,但梓原家原先也和菊家不相上下,加之你救了云贺院,多余的礼数就免了。而且,我很讨厌麻烦的礼数啊。”
嗯,听出来了,语言那么粗俗,和义一个德行。
“啊,你说啥!我跟荣那家伙的弟弟可不是一类人!”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走上去,两只手握住了鳄口铃的麻绳。麻绳很粗,两只手才能握住,触上去十分冰凉。晃动胳膊 笨重的麻绳便微微动了起来,紧接着清脆的铃铛声从头顶传下来。听着铃铛的声音传来,我松开了麻绳,拍了两下手,双手合十,低下头。
嗯,希望新年能看见漂亮的烟火,来年夏能见到更多鸟,希望朋友们都永远快乐,也希望神鸟大人自己很快乐,不必变得像枕浮里那样……好像,没了吧?就这么多,非常感谢神鸟大人。
一旁的曜久大人抱着臂,抬着下巴看着我,一脸不屑地问道:“喂,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四岁……”
“啊,是么……这么小就想这么多,你还真是……辛苦啊。”他想了半天才想出这样的词语,一边喃喃着,一边转身迈开腿走,我也小跑着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拜殿的后院,他坐在缘侧上,看着我:“挺机灵,还知道跟上来。”
我不跟上来,难道要我自己待在那里直到变成雪人吗?他拍了拍身边:“过来,商量点事儿,别靠得太近,给人看见了说你闲话。”
我不敢怠慢,走过去坐下了。
紧接着便是沉默。
良久的沉默。
有点尴尬,曜久大人便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是怎么发现云贺院那件事的?”
我把铃真也帮我找令牌的事告诉了他,同时还有北桥前辈那句话。在铃真也去贺茂神社找我之前,还有北桥前辈和蝉姬的提醒。
“北桥明夕?北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大概是,因为北桥前辈是瑶光院的阴阳师?”我感觉背后一身冷汗,难不成曜久大人发现北桥前辈是妖怪了?但我不敢想,生怕被他听到。
曜久摆摆手:“罢了,不管他了。刚才,你提到的是铃真也?”
“啊,嗯……是我的妖怪朋友。”作为阴阳师,认识那么一个两个妖怪也不足为奇,曜久撑着头,喃喃道:“啊,就是他啊,你可真够有能耐的。”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什么?”曜久大人一副震惊的表情看着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待他组织好了语言,才继续道 “铃真也,你居然都没听说过。那你听过伏神御玉镯吗?这个总听过吧。”
这个我听过,据说是最早在妖域发现的一只玉镯子,阴气很重,平葵府和阴阳寮联手才镇住它。那之后玉镯忽然不见了,它去了哪儿,再没人知道了。故事十分离奇,我也就当个故事听听,没想到伏神御玉镯真的存在。
曜久大人继续道:“有人说伏神御玉镯后来被附了灵,化妖离去了就是铃真也。平葵府重金悬赏铃真也,但是我们没人知道铃真也长什么样子,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落网。你认识的真的是他吗?”
是啊,他肯定是铃真也,他自己也告诉过我他是玉镯子变的妖怪,但是,但是……铃真也,平葵府重金悬赏他,他居然还能够坦然地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不想再进行下去这个话题了,这些事,或许我需要当面问铃真也。这时候不了解事情内幕,还是对他多一些信任的好。便深吸了一口气,让身子不再颤抖,主动转移了话题:“啊,话说,曜久大人是如何发现公主殿下那件事的?是通过听见心声的能力吗?”
“哈啊?不然呢?你是傻吗?”他蹭了蹭鼻子,表情又变得别扭起来,“当然不是了。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我睁大了眼睛。
其一,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十二耀姬会无条件信任曜久大人?其二,曜久大人为什么一直不告发她?难不成也立了言灵?不可能啊,说实话,那日夜里我立了言灵之后便后悔了。曜久大人不至于蠢到我这种地步吧?
曜久大人似乎回答了我内心的想法:“你也知道,菊家是贵族世家,所以我也算看着云贺院长大的。”他身子向前倾,胳膊肘撑在腿上,食指轻轻卷起一缕头发,“她自小生活在深宫中,学习的从来只有下棋弹琴,因此她不知何为善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属于偷窃。自八冈山回来那日,我便看见她拿着瑶光院「南止」的令牌,她还骄傲地给我看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南止,是你的名字吧。”
我点了点头,他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也猜到了。她万分信任我,但我比她清楚这样做不对,当我让她还回去时,她却说令牌找不到了。后来我见你又能自由出入平葵府了,便知是你找回令牌了。但是啊,她后来又偷了更多令牌,我不知她为何这样,也不知她是如何得手的。毕竟,平葵府都是能力数一数二的阴阳师。我告诉她不能这样,但是她还是不明白。”
我看着曜久大人,他说这话时,眼眸中悲伤的色彩遮挡不住,那双藕荷色的眼睛十分明亮,闪着金色的光,出生在贵族世家却眼睛这般明亮的人,我只见过义和北桥前辈。
“但是后来你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秘密,并且一直在引导她。我便放心地把她交给你了,像你这么温柔的人,大概能把她引导过来吧。我不想让她被砍头之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了。”
这确实,盗窃令牌是死罪。但是,如果她下了地狱后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那也太可怜了。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一点儿也不温柔。”许久,我才撑着头,看着远处的雪景,喃喃着。
曜久直起身子:“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